裴晏晨间才当着她的面拿走她的心衣,这会特特着人送来,除了这一物,还有什么。
沈鸾耳尖红得犹如红珊瑚,待屋里没了人,方轻轻掀起那盒子,心下早将裴晏骂上无数回。
无耻之徒,卑鄙小人,拿了她的贴身心衣,竟还明目张胆着人送来,真真不知羞……
沈鸾忽的愣住,双目怔怔望着木盒中的物什。
不是心衣,却是一张薄薄的书信。
……
半盏茶后,沈鸾攥着那书信,也不管外头日光灼
目,夺门而出,直往裴晏院中去。
茯苓和绿萼跟在身后,差点追不上:“姑娘,你等等奴婢,姑娘、姑娘?”
日光满地,沈鸾跑得急,惊起院中一地的竹影。
郑平笑着候在廊檐下,替沈鸾掀起湘妃竹帘,他笑得忠厚:“陛下一早就等着姑娘了。”
早上才说今日不来看裴晏,如今就打脸。
沈鸾轻哼一声,平缓气息后,方款步提裙,她声音还是着急。
绕过缂丝盘金屏风,沈鸾迫不及待往裴晏那走。
裴晏虽卧病在榻,手上的奏折却不少,高高垒着。
沈鸾晃晃手中的书信:“这真是裴仪送来的?”
裴晏百忙之中抽空看沈鸾一眼,他轻哂:“怎么,一年未见,卿卿连她字都认不得了?”
“倒也不是不认得。”
只是没想到时隔一年,她拿到裴仪的书信,竟是对方求和离的。
沈鸾垂下眼眸,一手托腮,倚在裴晏榻上的案几上:“裴仪如今……还好吗?”
裴晏眼都未抬:“不jsg知。”
沈鸾着急:“那白世安待她如何,可是十分的不好?”
沈鸾皱紧眉,静太妃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太妃,哪里护得住裴仪。
沈鸾自言自语一番,而后又将矛头都指向白世安,“定是他这人不好,否则裴仪怎么可能会求和离?我若是在京城就好了,也能照看她一二。”
说着,还不忘埋怨裴晏几声,顺便踢裴晏一脚,“你怎么不多照看着她点。”
裴晏面色淡淡:“我为何要照看她?”
他抬眼,眸光清越平静。
修长白净的手指轻攥住沈鸾的脚腕,裴晏手指骨节分明,白皙手背上青筋凸起,透着上位者的专横威严。
沁凉的手指一点点往上,沈鸾脚腕纤细,裴晏一手握住,绰绰有余。
他倾身,目光在沈鸾脸上一点点掠过,“我忽然想起来,离京之前,举国上下都知道当今圣上身子抱恙,那会怎的不见你如此心急如焚?”
沈鸾心虚别过视线。
裴晏勾唇,不紧不慢:“你和裴仪的感情倒是好,我记得她以前还在你屋里宿过,同吃同睡。”
“上南书房的时候也是,她罚站你也跟着去,你被太傅留堂罚抄,好像也是她陪着罢?”
“还有前年你生辰,我记得她当时给你送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