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周臣也知道,自己的行踪不可能瞒得过李言庆。
不过李言庆这时候忙于婚事,也不可能顾及到自己。再者说了,大婚之曰再登门道贺,于礼数上也没什么亏缺。所以柳周臣并不着急,他决定现在巩县住下,观察一下情况,再做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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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孝基在巩县的曰子,过的很自在。
眼看着言庆的婚期将至,他这一桩心事,也算可以了结。虽然他不能以李言庆父亲的身份出现,却可以用言庆的老师,也是言庆唯一长辈的身份出席婚礼。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也算是一个安慰。
李孝基就住在李府,每天或是带着人外出游山玩水,或是在李府对面的酒肆中用餐。
时间越久,李孝基就越惊异于李言庆在巩县的威望。似乎在这座古老县城里,官府的声望远不如李言庆一句话有用处。据左邻右舍说,李言庆每年都会布施粥棚,活人无数。更时常以工代赈,救济流民。这‘李大善人’四个字,可不是凭空得来。以至于来到巩县,你可以不知道县令是谁,县衙在什么位置。但若是不知道李言庆是谁,李府在哪里?几乎寸步难行。
而且,随着黑石关大捷,言庆的声名不断向外扩展。
甚至连荥阳县、管城县的老百姓,也对言庆是无比的尊重。毕竟,徐世绩虽在虎牢关大捷,却是动用了两县之力。而且他是豪门世胄的代言人,和那些普通老百姓的距离,无形中增大。而言庆,在老百姓眼中,却是格外亲近。李言庆不属于任何一支世胄豪门的子弟,从小被收养,在艰苦的环境中长大,靠着自己的能力和学识,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这个位置。
这若放在后世,也是一部极好的励志题材。
而言庆和郑家决裂,乃至于抗旨不尊,被责令闭门思过,在百姓眼中,也变成了不畏强权的代表词。
这样一个人,才是百姓们心目中的英雄。而徐世绩虽则战功显赫,和言庆相比,总是有写差距。哪怕虎牢关大捷,徐世绩斩无数,更击杀了李文相这等瓦岗巨擘,却始终无法和言庆相提并论。
李孝基很满足,也很轻松。
晌午出游返回家中以后,他小睡了片刻,而后在府中家人的陪伴下,溜溜达达走出李府,来到他经常光临的酒肆中用饭。不是李府的饭菜不好,而是在这里,李孝基可以听到更多对言庆的传言。为人父母者,哪个不存些虚荣心?听到了没有,他们夸赞的人,是我儿子!
每当李孝基听到人们夸奖李言庆,这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那种自豪感,却是山珍海味都无法给予……
李孝基一如往常,点了酒菜,坐在靠窗的角落里用饭。刚吃了两口,忽闻随从沉声喝道:“这位先生,我家主人在用餐,请勿打搅。”
“李基兄,还识得故人否?”
来人却没有转身离去,而是对李孝基大声呼唤。
李孝基一怔,抬头看了过去。
这一看不要紧,李孝基手一抖,著筷险些掉在桌子上。他呼的站起身来,摆手示意随从放来人过来。
“你是……周臣贤弟?”
来人赫然正是柳周臣。
不过他没有带任何随从,一袭青衫,足蹬薄底黑靴,来到李孝基的跟前。
表面上,柳周臣很平静。
然则从他那炽热的目光中,却流露出莫名的激动之色。
“李兄,一别三十载,可安好?”
“好,都好!”
李孝基也非常激动,上前一把攫住了柳周臣的手臂,“贤弟,这些年来,你过得尚如意否?”
柳周臣强捺心中激动,用力的点了点头。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李孝基,片刻后压低声音道:“三十年前洛阳一别,兄长可是变得苍老许多。”
“呵呵,东奔西走,焉能不老?
再者说,这岁月催人老,一转眼间三十载,半个甲子光阴啊……贤弟,你倒是没有太大变化。”
柳周臣的眼睛,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