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赵家。”赵桓臣的声音突然在后座响起。
秦笙忍不住惊叫:“桓臣,你怎么在这儿?”
“你很不希望我在这儿?”赵桓臣的脸隐没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
他像一座大山似的,压在秦笙心底,几乎无法呼吸:“我没有。”
赵桓臣哼了哼,重新退回黑暗中:“没有最好。”
秦笙的司机已经不再是老张,而是一个新招来的退伍军人。雇主闹出矛盾,他并不好相劝,只能默默地控制方向盘,朝赵家的别墅开去。
司机开车又稳又快,不一会儿就把车子停在了宅子门口:“先生太太,已经到了。”
赵桓臣没有动,秦笙也没有动:“李哥,谢谢了,你先下班吧。”
“好的,太太。”司机解开安全带,安静地下了车,把空间交给两个僵持的人。
车里的低气压紧紧束缚着秦笙,许多问题压在喉咙里,问不出口。最后,她缓缓呼了口气,开口问道:“刚才那个女孩是吴瑜吧?”
“是。”
赵桓臣的答案太简洁直率,秦笙噎了噎,干涩地找着话题:“她人呢?”
“司机送她回去了。”
秦笙死死咬住下唇,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她?”
“秦笙。”赵桓臣的声音在黑暗中淡淡响起:“你想离婚,是么?”
刚才他就在车上,史编剧的话应该全被他听见了。不知道为什么,被他问起,秦笙突然生出几分心虚。她避开问题,继续追问道:“……你喜欢上那个女孩了?”
赵桓臣抬了抬下巴:“我在问你话。”
秦笙挺直脊背,毫不让步:“是我先问你的。”
“……你很好。”赵桓臣的声音像是淬了寒冰,明明很平静,却让人浑身发寒:“你想离婚,不用找借口,也不用费尽心思找什么律师,家里的账目很清楚,房产全部归你,债务和公司归我。”
果然是离婚的结局,她料到这一天会来,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那个吴瑜够漂亮,也够干净,还比她听话,难怪他会喜欢。秦笙强行压下心里的难受,把视线扔出窗外道:“我们本就是协议结婚,你帮了我那么多忙,我没资格要你的资产,我净身出户吧。”
赵桓臣眸底一片深沉,咬着牙问道:“你真的想离婚?”
秦笙垂着眼睛道:“我全凭你安排。”
“哼!你休想!”赵桓臣粗鲁地扯开安全带,下车打开秦笙一侧的车门,把她从车里拉了出来。
秦笙的手腕被赵桓臣拽得火辣辣的疼,忍不住拧开手:“赵桓臣,你放开我!”
赵桓臣眼里燃着黑色的火焰,菲薄的唇角高高翘起:“秦笙,你听清楚,你就算死了也是我赵家的鬼,这辈子都别想离婚!”
赵桓臣有很多副面孔,冷漠的、薄情的、阴郁的,但是秦笙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霸道可怖的一面。不由往后退了两步:“凭什么?贺家虽然斗不过赵家了,但是也不是你随便可以欺负的!”
她退后的动作太认真,深深刺痛了赵桓臣的眼睛,他唇角的笑容更加凉薄:“你觉得搬出贺家我就会怕了么?”
赵桓臣的笑容太危险,秦笙立刻生出警觉,想要逃。
却被赵桓臣一把拉了回来:“现在才想到逃吗?太晚了?”
他唇上挂着冰冷的笑容:“贺家欠白家十几条人命,你既然要当贺家人,就拿你来还吧。”
赵桓臣的力气很大,握在手腕上的大手像只巨大的钳子,秦笙根本摆脱不掉。慌乱之中,她一把抓住了院子前的铁门:“桓臣,爷爷已经入狱了,你明明说过不再追究,怎么能突然变卦?”
赵桓臣抬手握住秦笙的手腕狠狠一捏:“为什么不行?”
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感顿时从手腕传遍全身,秦笙的手失去力气,被赵桓臣扯了回来。他干脆把秦笙打横抱起,大步走进了家门。
“赵先生?”张妈听见动静提着汤勺追了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这是怎么了?”
“张妈,救我!”秦笙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似的,赶紧大声求救:“张妈,救我!”
“小臣,你在干什么?”张妈丝毫没有辜负秦笙,立刻挺身拦在楼梯前:“小臣,不管有什么事,你们都要平心静气好好谈,这样欺负女孩子,算什么男人?”
赵桓臣没有辩解,而是赤着眼睛紧紧盯着张妈:“张妈,你信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