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布那边结束的比海枫早多了,抱着女儿,在卧室里边玩儿拨浪鼓边等她。
海枫送完客回来,看见此情此景,又气又好笑。
合着她在外头殚精竭虑、八面玲珑地做事,多布倒好,选择躺平了。
“你们男的那边,该不会吃完东西就散了吧?”
“就是的呀。女儿不是讨厌酒味儿吗,一闻就哭。我干脆没让厨房准备酒水。马尔汉来了以后,笑话我半天。说堂堂四公主都管不住的额驸,被个不满一岁的小姑娘治住了。”
海枫在桌边坐下以后,半天不说话,多布一看,就知道她碰钉子了。
“怎么,那钟济海,不肯入伙?”
“说不好。她听完,既不说愿意,也不说不愿意。我看人也算准的了,她到底想什么呢?我真没看出来。”
“管她想什么。反正我听你的,把所有安排都收拾得一干二净。她跟丹济拉手中没有证据,要是告到汗阿玛面前,我便抵死不承认。她若不肯跟着你,我去往色布腾身上下功夫。他要是肯出面交出噶尔丹的骨灰,不也是一样?”
“当然不一样。”
海枫虽然没有把握能看透钟济海,看康熙,她还算内行。
“汗阿玛不是对钟济海多么上心,他是在查验我,试我到底有几斤几两,能不能处理好蒙古的各项事宜。我跟在他身边办事,今年已是第十五年,才得了这么一个机会,绝不能轻易放过。”
第二天一早,海枫就请济兰出面,约钟济海下午一起出门。
到了出发的时辰,钟济海如约出现在大门口,这让海枫心中的忐忑,消下去大半。
“你来京城,还没好好逛过吧。本宫今天有事要出门,你坐我的马车,哪里都能去。”
钟济海看向那两匹拉车的马,满腹狐疑。
“不是说,你很有钱吗?怎么这车、还有马,都很普通?”
“本宫要去的地方,不好太张扬。”
“怪不得,你的衣服,也跟前两天不一样,没那么鲜艳。”
海枫、济兰、钟济海共乘一辆车子,阿香和赛纶嬷嬷坐另一辆马车跟在后面,尽量安静地从公主府后门出发了。
一路上济兰兴致勃勃地,向钟济海讲起京城的风俗人情。路过瑞香坊的时候,钟济海格外认真地看了好几眼。
最后,马车缓缓路过,正阳门前两头石狮子,拐两个弯后,低调地进了高氏古玩店后院。
原计划是海枫自己下车,济兰带着钟济海去别的地方游玩,到了回家的时辰,再回来接她。没想到钟济海一声不吭地,跟在海枫后头下了车。
古玩店的掌柜,看见多出来个生面孔,自然要问。
“公主殿下,这可是掉脑袋、抄九族的大干系。您要带人过来,好歹提前知会一声啊!”
海枫随机应变,微笑着向掌柜的介绍:
“这是额驸专门从土谢图汗部,为本宫和小格格寻来的小丫鬟。别看她年纪不大,身手着实不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本宫总不会吃亏。”
掌柜的听完,连忙恭维起多布。
“满京城里就没有不知道的,额驸心疼公主和女儿。请这边走。”
多年前御史郭琇到访古玩店时,曾经凌乱不堪的库房,如今大变模样。各种古籍、摆件、字画分门别类,井井有条,总共十六个大架子,分四排立在地上,十四个方方正正,只有最末尾中间两个架子,呈八字形状。
一个能容纳两个人同时出入的通道口,原本就藏在架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