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疯子!”
“疯子,你在吗?”
孟柏站在门口,雨水顺着她清瘦的下颌缓缓滑落,清湛的眸子里透着焦灼。
为什么如此唐突想来找疯子?
自昨晚过后,总是忍不住去想,得弄清楚。
可院子里一片寂静,没人应她。
孟柏索性也不走了,就着门檐下的石阶坐了下来。
耳边的音律变得单调,只剩雨声。
她闷得慌,烦闷无处诉说。
这几天,大人们还是正常生活,谈及周安也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好像一条人命也不过如此。
没人知道她这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失眠啊,彻夜失眠。
就像一个定时炸l弹,她怕哪天就收到了不好的消息。
情绪如洪水猛兽汹涌而来,孟柏眼睛倏然一红。
不想哭的,她不是那种爱哭的女生,除非真的忍不住。
大雨中,她垂下脑袋,巴掌大的脸埋在双手之间,很快,单薄的肩膀颤抖着,声声压抑,混在哗啦的雨声中不值一提。
她想周安了。
周安消失了,暴雨天不会有人再给她送伞了。
啪嗒。
围墙里的那棵核桃树,又一颗果实掉了下来,这次没落在孟柏脑袋上,而是沿着石阶慢慢滚落下去
看到这幕场景,孟柏心里更难受了。
她在想,那天不小心摔在这里,周安来找她,是否那个时刻已经注定了是最后一次见面。
是否自此以后,她的朋友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吱呀——
身后,那扇常年未开的铁门终于有了裂隙,链合处发出铁屑的声音,在门打开那一刹那,一阵风吹来,吹起了孟柏的头发。
她的动作来不及反应,身体却有了回应,胸腔咚咚作响。是惊吓,是恐惧,当然,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不明的惊喜。
孟柏抬眼,一把青灰色的油纸伞替她遮了雨,还没来得及说话,倒是女人先开了口:
“雨这么大,坐在我家门口哭什么呢?”
孟柏心头一热,兴许是伞面上的花鸟画让女人的声音有了温度,又或者是她本身就没有想象中那么冷淡。
“对不起。”孟柏有点尴尬,她擦了擦泪,抬眼看了眼疯子,“我,我是来找你的。”
两人相距不过一米的距离,雨水落在油伞上,发出啪嗒的声响。
而眼前这人,黑斗篷,黑面纱,还戴着头巾,阴天的冷色下,只能看清她的眉毛和眼睛。
弯月眉,一双柔美的杏眼,眸子里透着冷淡的光。
那瞬间孟柏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