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再次启程,便不慢慢地走了,刑回吃饱了有力气抱着钟却追着五隐和雪松薇的脚步,速度比昨日快上了数倍,不过半日还能跟着他们的人便寥寥无几。
疾奔半日,雪松薇便有些支撑不得,刑回腹中食物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又只得停下休息。
刑回一屁股坐到地上,面前放着茶水铺子煮面的大锅,满满一锅的面条没多久便下去一半。
钟却苦笑着付了钱,估摸了下所剩不多的银钱,总觉得他们是走不到九溪山庄去的。
三人吃了从刑回锅里分出来的三碗面,已经对刑回食量有了免疫,慢条斯理地吃着。
而另外几桌人没见过这么能吃的人,都新奇又震惊地看着刑回,全然忘了自己的事。
雪松薇朝五隐道:“我觉着不太对。”
五隐道:“哪里不对?”
雪松薇道:“刑回。”
五隐看了眼埋头苦吃的刑回,“这不挺正常的。”
雪松薇略微无语,看向钟却,钟却说:“你是想说,他消耗食物的方式不对。”
雪松薇松了口气,总算还有个与她有相同想法的人。
她道:“这一路行来我不曾见他排泄过,可他又实实在在的吃了那么多的东西下去,便是再如何消耗体力,也不该完全吸收了。”
钟却放下筷子,看着正晒太阳的刑回,也皱起眉头。
雪松薇想了想便朝刑回走过去,伸手去摸刑回脉象,然刑回肉身太过厚实,她几乎捕捉不到刑回的脉搏。
刑回开心地看着雪松薇,虽不知她在做什么,却也对她毫无防备。
雪松薇朝钟却摇摇头。
五隐突然道:“你等他饿的时候再试试。”
也只能如此了,雪松薇抬手拍拍刑回的头,又塞给他一个饼子,刑回开开心心地接了。
几人稍作歇息便又要启程,忽听得茶棚里有人谈论起春家。
道是春家前些日子被人屠了,占据半城的春府,没一个人活下来,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五隐愣了愣,看向雪松薇,道:“抱歉,我们需要先去一趟银州。”
雪松薇笑道:“不妨事,你与春家关系匪浅,理应先去看看。”
五隐道:“倒也说不上关系匪浅。”
她没了后话,雪松薇不好追问,四人起身又朝银州方向去了。
钟却仍旧坐在刑回身上,他有心请五隐或是雪松薇教他些脚上的功夫,好歹不必时时挂在刑回身上,耽误赶路。
但是他们这一路本就走得急,他也不好意思再叫人分心教他,只能安心待着,努力养病,争取早日康复。
雪松薇观察了会钟却的脸色,有些抱歉:“我本说咱们在万安城修养一阵子的,你这样拖着病体赶路,只怕要伤了底子。”
钟却笑着摇摇头:“不妨事。”
他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好不好的,其实也不重要。
五隐听着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头,却也没有说什么,这总是他自己的命。
他们朝春家去,尾随的人也只能一路跟着,盖因刑回吃光了那家铺子的存货,而路上又不曾再有歇脚的铺子,于是尾随的人渐渐便跟不上了。
大概率是饿的。
春府占据了半个银城,只听银州银城这个名字,便可以想见春家到底多有钱了。
因春家此案太过骇人听闻,且春府太大,银城官府连尸体都还没清点完,府君不敢擅自做主,只得上折子请罪,如今只能暂时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