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在键盘上找字母,手速追不上脑洞,很耽误时间。
经过一番苦磨,她终于在五天之后把稿子发送给编辑,关上电脑的那一刻,她看到外面雾蒙蒙的,好像是下雨了。
陈遂再次见到孟菱,就是在那个细雨绵绵的下午。
他坐在车里等哥们儿下课,正啪嗒啪嗒摁着打火机很不耐烦,远远看到什么,忽然静下来。
她从图书馆出来,站在廊檐下,抬头望了望天,伸手试了试雨,然后没什么起伏的,从高高的台阶上走下来。
他之所以会注意到她,是因为她那一袭烟青色的长裙,长发披散开,直垂到腰间,美的浑然天成。
他欣赏着她的狼狈。
美好就是要夹杂一丝破碎才动人。
这时忽然有个男生从图书馆跑下来,大喊她的名字:“孟……”后面一个字他没听清。
梦?
脑海里自动翻译成这个字。
他换了个姿势靠在车椅上,用几根手指转着打火机,饶有兴味的看着外头的一切。
那男生上前给她递伞,她没要,男生非要给她,她一直摆手,男生仍然坚持,她定了几秒,大概是说了些很坚定的拒绝的话吧,那男生就没再坚持。
然后她不急不缓的离开了。男生目送着她。
他也目送着她。
下了细雨之后的空气就像笼了纱,她走到哪,哪就飘过一缕烟,朦胧的,淡青色的,带着江南的气息。
莫名让他想起老电影《青蛇》里旖旎的水雾。
如果没记错,她叫孟菱。
这个姓氏还挺符合她的——梦。
“遂哥,来了来了来了,等急了吧。”
有人拉开车门,探出一头红毛,是阿卓那小子。
陈遂瞥他一眼,又很自然把视线转回原点,想重温旧梦。
阿卓见自己迟到这么久,陈遂这个毒舌怪竟然都没拿话噎自己,不由疑惑,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呦嘿,瞅见一美女。
“哥,什么时候喜欢这种古典美的了?”阿卓笑得贱嗖嗖,“这种在床上能放得开吗?”
“滚。”陈遂收回视线,笑骂了一声。
阿卓听他话音没什么责怪的意思,不由放松了:“得,知道您老人家还是个处,太带劲的你不一定治得住。”
陈遂正在挂挡,闻声一顿,慢条斯理瞥了阿卓一眼,一个字没说,可那眼神……阿卓”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被暗杀,立马做了个给嘴拉拉锁的动作。
陈遂见他识趣,就没说什么,收回目光,踩油门驱动车子。
他们俩要去玩密室逃脱。
前段时间陈遂把新书交了稿,后来又跑了几次签售会,个把月没和大家聚,正好今晚有空,就叫了七八个朋友出来放松一下,其余的人都到了,就差他和徐梁。
在陈遂提速离开的时候,孟菱挂在书包上的钥匙扣恰好掉了,她转脸去捡,恰好看到这条路的尽头,有一辆车的尾灯闪了两下。
等她把钥匙扣拾起来,再抬眼,那车已经杳无踪影了。
她认识那是陈遂的车,但没多想,因为亚克力钥匙扣上沾满了泥水,她捡起来的时候弄得她满手都是,又不好掏纸巾,心里想的都是赶快回去洗手洗澡洗衣服。
这天下午她花了很长时间洗洗刷刷。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追完番正没事做的曲洛忽然提议:“刚下过雨空气最好了,咱们去逛操场吧。”
顾娆不在,齐舒婷没有异议,孟菱自然也答应了下来。
那是九月末,一年里空气最适宜的月份,走在校园里,夜凉如水,微风习习,给人一种特别惬意的感受。
操场上有人唱歌,声音传的很远。
她们三个女生往里走,篮球场通往操场的十字路口上有几棵桂花树,被昏黄的路灯照的特别温柔,树下有一群人,杂七杂八站在一起抽烟。
曲洛小声喊了一声:“妈呀,那是不是陈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