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他的掌心,在夜色中仍是冒着红光,灼灼耀目,想起“太阳神抓”之威,不由得不一个个心存快意却步不前,然而仍是虎视耽耽地围在四周,不肯放松!
杜素琼却急忙奔至他身边,摇着他的膀子道:“师兄,不可以,姬老前辈传你‘太阳神抓’,是为了叫你报父仇及行侠仗义用的,这些人虽然对不起你,然而他们尚负侠誉,如何可以对他们使用!”
韦明远废然一叹,将掌力对准身后丈许的一株大树击去。他虽然只剩下七成功力,“太阳神抓”仍是威力无涛,轰然一晌,那株直径尺许的枣树,齐腰而折,断处犹冒出袅袅清烟!看得周围诸人,一齐大惊失色!
韦明远一挽杜素琼的胳臂,漠然道:“琼妹,我们走吧!”
杜素琼无言地随着他去,四周的人屏息闪开,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出手拦截的!
走了十几步,背后传来涤尘的声音!“韦施主请留步!”
韦明远冷然回身道:“大师还有什么见教?”
涤尘合计道:“施主‘太阳神抓’威力无双,但望少造杀孽,如前次对‘点苍’门人之事,切不可再为!”
韦明远一听气又上来了,大声叫道:“我已经说过我没做,你为什么一定套在我身上!”
涤尘脸色一转为鄙夷道:“施主神功在身,何必不敢承认!”
韦明远怒声道:“你比他们都混帐!”
他实在是被冤苦了,否则对这样一位高僧,他是不会如此出言无状的,果然涤尘的脸上现出了怒色道:“阿弥陀佛!老袖自问无能接‘太阳神抓’一击,今日除甘心受辱外,别无良策。然则普天之下,总尚有能接‘太阳神抓’之人,三日之后,黄鹤搂头‘少林’谨邀施主一会!”
后面有人紧接着道:“点苍’义不容辞!”讲话的是公孙楚;
“终南”算一份!”古自水出头了。
“知机子誓报——掌之仇!”“崆峒”也参加了!
“峨媚’为雪清心师祖之仇!”讲话的是一俗家弟子。
“‘昆仑’有幸附骥一会!”
韦明远仰天长笑,内心悲愤已极:“哈哈……韦某人何幸,能同时得武林六大宗派宠邀,三日后韦明远即使溅血楼头。亦当不借一一赴!”
说完拉着杜素琼,冲开夜色走了!
涤尘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有些调帐,低唱;直:“也许我们错了,今天是把他逼急了一点……”
知机子不以为然地道:“笔迹无差,他自己都承认了。哪里还有出错!老师父就是多虑了,而且‘天龙’姬子洛行事历来正邪不分,晚年尤甚,韦丹虽属侠义道,刚惧自用,行事不留余地,在他们二人之影响下,他还能好得了哪里去!”
涤尘低叹一声道:“逝者已矣!不去谈他们吧!我希望我们今面人,身形劲捷,走到被韦明远击断的大树旁,察看了一番,然后在黑面罩内,流出一声阴险的冷笑!假若有人能掀开他的面罩来看的话,就会发现那面罩下是一脸狞厉无比的笑容。
客店中,韦明远与杜素琼相对愁坐。良久,韦明远长叹了一声,抑郁地说道:“我越来越不明白,这些自命为侠义的人,究竟是何居心,吴云麟的事,还可以原谅,因为笔迹与我相同,百口莫辩,我不杀吴云龙,难道又错了不成!”
第十一章 恩难酬白骨泪可到黄泉
黄鹤楼在武昌汉阳门外,蛇山之上,面对着滚滚东流的长江,揽楼远眺,别是一番胜景。
相传仙人吕纯阳,曾在楼头壁间,画一黄鹤,以为乞酒之酬,嗣后此鹤每逢客至,造飞下衔壶送脑,一时酒楼名声大噪,宾客云集,数载后,吕纯阳仙驾再临,举手一招,跨鹤登天而逝。“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搂。”之句,流诵千古,而此搂亦得不朽矣!
这一日为“武当”掌门松月道长,假黄鹤楼广邀各大宗派好手,共商要务,是以一太早,江畔即为玄门习士所布满,武当弟子,无论俗道,均有职司,忙忙碌碌地来往迎宾。直到近午,楼头座位已无虚席,客人也到得差不多了!可是这些江湖豪客,不但没有谈笑风生,反之一个个脸色庄重,偶尔窃窃私语,也都声音绝小,而且脸上都流出一种企盼的神情,好似在等什么重要的人物似的!
主座上除了“武当”掌门松月外,另有他的师叔无为道长。“昆仑”名宿钟二先生,“少林”涤坐大师,“峨媚金顶”侠尼天心,“峻峭”知非子,“点苍”掌门孙无害,“终南”柳长青等。
其他尚有数人,虽在上次与韦明远出头邀约,却因为辈份所关,委屈在边座上去了!
知机子与古白水不见踪迹涸为他们在前夜受人暗算身死,陈尸荒野,死法很是奇特,胸前若受重击,衣衫尽焦如火烁,身旁以血书大宇:“犯我者死”字迹,分明又是“天龙”传人韦明远!
所以当一个武当弟子上楼来,在松月道长的耳畔轻轻说了一阵话后,松月脸色微微一动,站起宣布道:“来了!”
楼下已有人唱名道:“‘太阳神’韦明远!‘天香玉女’杜素琼。”
韦明远与杜素琼刚走到门口,听见他们的唱名,不由大吃一惊,这本是二人开玩笑时互取的名号,不知“武当派”的人何以知晓!当下韦明远立刻对那唱名的弟子问道:“方才兄台所报在下与杜姑娘的名号,系从何根据?”
那人诧道:“二位远在数十文外不是先命尊价投帖,在下按帖唱名,未知有何不妥之处?”
韦明远与杜素琼面面相舰,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