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枚银针刺下,季青珣的衣衫落在腰上,骁健又不夸张的身躯赏心悦目,他?手撑着地毯,不愿让人瞧见?狼狈,扯过金丝屏风挡住了自己。
只有坐在身旁的李持月看了个真切。
季青珣这副衣袍曳地,脆弱易碎的样子,她还真是从未见?过。
若是从前,她一定是既喜欢又心疼,只顾着安慰他?,再一遍遍跟他?诉说自己的真心,继而又一次走进这次胭脂豺狼的陷阱。
现在的李持月,更享受的是他?的痛苦。
不知不觉间,两杯酒就已经?见?了底,上官峤低声?说道:“三娘,此人曾是军医。”
“怎么说?”
原来上官峤是从那被摩挲得看不见?原貌的箱子上认了出来,这种牛皮箱子还有那刻意刮掉徽记的位置,以及箱子外?挂着的那本折伤薄,都是从前军医的标志。
李持月问:“可知道是哪一支军队的?”
上官峤摇了摇头。
第60章
上官峤又执起李持月的右手,上面是季青珣给李持月的戒指,
“这枚戒指上的花纹,也有一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的意?思是,这东西?没准代?表了季青珣的身份?”她下意识放低了声音。
李持月凑近看这一枚漆黑笨拙的戒指,除了一些离奇的花纹,哪里都粗粗笨笨。
这东西?季青珣从前好像就给过她,她嫌弃丑陋不要,结果刚刚季青珣一通掏,又回到她手上来了。
可季青珣怎么会把暴露身份的东西?给自己呢?
上官峤也不能肯定:“就算记起来在哪儿见过,大抵也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虽记不清,但潜意?识知道见到这图案时,与?什么身世秘辛之流的事并无关系,只?是寻常扫了一眼。
李持月之前也派人去韦玉宁口中的季宅查过,那个宅子大体还在,只?是已经分成了几家住着,再也不知道旧主的身份为何。
季宅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
罢了,就算不知道又如何,季青珣该死的时候,就得去死。
他们说话的时候,老大夫已经扎完了针,季青珣像是昏睡了过去,老大夫又把他放倒了,撂在一边不管。
他也不打算走,坐着嘿嘿一笑:“给公?主请安,也留我小老儿喝杯酒水如何?”
李持月想知道季青珣更多的底细,眼前这人说不得就是契机,她伸手道:“老先生请。”
“多谢公?主。”客套完这一句,老大夫不再客气。
季青珣还倒着,先前一心在李持月身上,桌上是一点没动。
老大夫把他往公?主那边推,自己坐上了他的位置,就着酒菜吃喝起来,连胡旋舞都没心思去看。
季青珣身上原本浮起的红晕慢慢淡了下去,李持月也不凑上官峤太近了,而?是正襟坐着,边喝酒边思索待会要怎么跟这老头套话。
结果还是老大夫先开?了口:“老夫看公?主手足寒凉,光喝酒可不行,该多喝点滋补汤药。”
李持月纳罕:“老先生如何得知本宫手脚寒凉?”
其?实自重生以来,李持月就有些畏寒,总梦到自己还在那个大雪天里,是以夏日用冰不但少了一半,到了秋天,衣服更是比往年厚了一倍,晚上睡着,手脚缩在被?子里也不见暖。
老大夫擦了擦嘴,“老夫来给公?主把把脉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