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罗衫轻薄如纱,被这一拽,便缕缕松散,露出衣襟下似雪凝脂来。若若扣着谢淮的手,容色绯红:“你做什么?流氓!”
谢淮却沉默不语,只深深地盯着她衣襟下那几道红痕,语气难辨道:“……被虫咬了而已,遮掩什么。”
虽然如此说,心中却不免沉了几分。雍州恶劣,不比晋安,从前在晋安时,小表妹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见谢淮神色不对,若若连忙低声道:“被虫咬了而已,没什么大碍,过个几日便消了……松手啦。”
谢淮闻声顿了顿,当真松开了手。然下一瞬,他却从袖中摸出一枚药膏,倒于掌心,朝若若面不改色道:“我替你上药。”
若若望了望他的掌心,又望了望自己的衣口,陷入沉默:“……”
几息后,院中传来挣扎声与威逼声。
“不要!你离我远一些!”
“呵,区区馒头,你以为我会对你感兴趣?”
“……喂!”
街上的小姑娘将要嫁人,前来请若若与谢淮参与婚宴时。便瞧见廊下,谢淮一手按着若若,一手撑在木廊,神色幽沉,而若若卧倒在地,青丝袅袅散开,樱唇深抿,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小姑娘:“……”
廊下的二人似乎也回过神,纷纷侧首望她:“……”
两道目光置于身上,小姑娘吓得语结:“成成成亲了!”
谢淮神色未变:“……”
若若却猛咳一声:“……不,还没有。”
小姑娘忍着笑,连连摇头,仓促道:“不,是我要成亲了。三日之后,在家中举办婚宴,希望你们二位能来。”
说罢,将喜糖与请柬放到门边,留下一个暧昧的目光,便飞快离去了。
“今日打扰了!你们请继续……”
“……”
院中归于寂静,方才那一番场景,却无论如何也继续不下去了。
若若雪颊发红,从谢淮手中滚走,飞身行到门边拾起那枚请柬与喜糖,回头朝谢淮若无其事道:“成亲啊……一起去吧表哥?”
故作镇定。
谢淮心中笑了笑,面上淡淡道:“雍州城的婚宴与晋安城不同,大多简陋,你当真要去?”
若若凝眸,轻哼道:“不都是婚宴,有什么不同。”
说罢,拆开一颗喜糖,行到谢淮身侧,递到他唇畔,笑道:“吃糖。”
哄小孩呢。
谢淮轻笑一声,却依旧张开了嘴,吃下她递来的糖。谁知一吃下,便听得她浮夸地抬袖捂嘴,惊呼道——
“糟糕了,你吃下的糖被我下了药!”
“……”
谢淮眼皮抬都没抬,卷了卷口中的糖,云淡风轻道:“……哦,什么药。”
若若敛眸,一本正色道:“一种吃了就会觉得我是这世上最美之人的药。”
“……”
谢淮沉默些许,忽然,将糖给吐了出来。
“……喂!”
过二日,便是那小姑娘的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