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抚额沉思几许,忽然恍然大悟,笑吟吟道:“或许表哥想借此机会……唤您一声父亲呢?毕竟表哥是个温柔的人啊。”
“……是吗?”
瑾王恍了恍,耳畔回响起谢淮方才那一声父亲,回味过来,才不禁露出几分笑意。
“温柔的人……”
瑾王望了望若若,阖眸笑叹道:“也只有你啊,会这么想。”
换做他人,怎会察觉谢淮的深意呢?只会骂他待父亲恶劣,骂他不近人情罢了。
瑾王深深感慨——
“年少真好啊。”
因瑾王的病需去南边温暖之地修养,许神医为了彻底治好瑾王,准备过几日随他前去。
在离开晋安前,许神医应了若若之求,前去为临徽医治口疾。
临徽望着这位不请自来的神医,不由得一恍,连忙行礼道:“请问神医……”
“安国侯府,阮青若,求我。”
许神医言简意赅地说了一句,便命许知温打开药箱,摆出诊脉的手势,朝临徽道:“五皇子,请吧。”
临徽恍然几许,忽然垂眸一笑,沉默地伸出了手。
安国侯府的阮青若啊……何以待我如此?又离我而去?
暮色已昏,许神医诊断完五皇子,便先行离开,回瑾王府查阅医书去了。行过长廊时,许神医笑意深深地拐了个弯,朝谢淮的书阁走。
远远遇见谢淮,许神医便来了精神,扬声朝身侧的许知温道:“今天啊!安国侯府的小姑娘求我去看五皇子了呢!”
许知温耳膜一疼,挤眉道:“我知道了啦师父!您能不能小声点。”
“小声点做什么?如此动人之事,我恨不得宣之于众!”
许神医朝许知温吼,目光却悄悄瞥向谢淮,见谢淮敛眸望来,语调又高了几分:“看看人家安国侯府的小姑娘,真是温柔心善,为了一个五皇子来求我,五皇子也是感动万分,啧啧啧,他们两个倒挺相配!”
“……”
长廊下,谢淮默默听得此话,眼睑淡淡垂了垂,忽然朝身侧的侍卫道:“今夜别给姓许的饭吃。”
许神医闻言:“……什么?!你!”
许知温面色微变,连忙道:“等等,我也姓许啊!别殃及无辜……”
然而谢淮早已拂袖而去,只留下许神医破口大骂与许知温无奈哀叹。
夜里,月黑风高,悄然几许。
翻来覆去,辗转难眠,趁着无人时,谢淮暗中进了安国侯府,坐在熟睡的小表妹榻前,神色难辨地拨动着手中匕首。
“……”
若若是被匕首折出的冷光刺醒的。
一醒来,便见谢淮无声坐在榻前,清冷月色渡在他身侧,映得他容色泠然,手中匕首也泠然。
若若往锦被中缩了缩:“……”
谢淮垂眸望来,忽问道:“今朝是何年?”
若若:“……晋元二十三年。”
谢淮又问:“这把匕首锋利与否?”
若若:“锋利。”
“拿着它,去割了五皇子的舌头。”
“好……”
“……好什么好!”
若若惊然回神,起身夺过谢淮手中匕首,一气呵成地扔到暗格中锁了起来,明眸微瞪道:“别说这么可怕的话!”
谢淮拂袖,淡淡地:“……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