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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第1页)

“我本来打算忍耐,但是忍不住了。我是劳洛啊,芮娜丝,我是劳洛。李吉尔!”

“劳洛?你说你是劳洛?是你?真的是你?”芮娜丝也在遥远的地球彼端大叫。

“是的,芮娜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今天是打算向这位医生坦白一切才来的,因为听说他已经看穿一切事实的真相。我本来下定决心,在你们对话时完全不插嘴的,我心意已决。但是芮娜丝,你说的那么悲伤,我忍不住叫了出来。听了你的话,我无法继续保持沉默。”

“真的很对不起,害你变的那么凄惨。我活不了多久了,我的身体很差,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为了赎罪,我在国家资助下,成立了重度酒精成瘾患者的医院,好照顾艾刚。但是你更重要,我这就去菲律宾,把我所做的事和盘托出,让你离开监狱。我保证,我应该早点去的,但是我工作缠身……不,这是借口。希望你再等我一下,我一定会救你出来,在我死之前一定要做到。所以,请你再等一下。”

“劳洛,是你?你做了什么?”

“我想告诉你,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不是吗?我们见面后,有时间再慢慢说吧。”

“劳洛,你好吗?”

“好,还过得去。身体到处都有毛病,但是还勉强活着,还能用自己的脚走路,酒也戒了。你呢?你在那里应该过得不好吧?”

“是啊,是不轻松,但无所谓,好歹还活着。你居然也在那里,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对啊。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我居然会在这里。我看你刚刚好像要挂电话了,所以才忍不住叫你。我想,如果不叫你,也许永远都没有机会再跟你讲话了;我终究无法忍耐到最后。”

“警卫先生,拜托,再延长五分钟!”芮娜丝对旁边的人请求。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洁突然插嘴了,“我是瑞典乌普萨拉大学的御手洗教授。这位女士是被冤枉入狱的;现在我们正在解决菲律宾最大案子的真相。我请求,在必要的范围内,请无限制延长这通电话。此外,我保证这个请求是来自已经退休的裘裘o拉莫斯警官、现任的里柯警官,以及八打雁警察局刑事课所有人员的共同意愿。”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一会儿之后,传来芮娜丝颤抖的声音。

“教授,谢谢你!啊,神哪!请赐福给瑞典的那位教授。教授,你是日本人吗?”芮娜丝问。

“很可惜,我是日本人。”洁勉强回答。

“啊,神啊!感谢日本人。”芮娜丝大叫。

洁双手一摊,对着我,表情愉悦地说:“我居然意外地对我的祖国作出贡献,海利西。“然后转向院长说:“李吉尔先生,快,轮到你表现了。请拿起那把小提琴。”

“小提琴?为什么?”院长被吓到了。

“制造奇迹啊!现在请让我见识一下你吉普赛小提琴的威力,就缺这临门一脚了。光是叫他妻子出来好像没有用,还必须推他一把。快,请演奏那首《神奇之马回来了》!”

老院长闻言,忍不住哀叹,“我已经三十年没碰琴了!何况是那么难的曲子。当弗兰哥的子弹把墙上的小提琴劈成两半时,我就看到神的旨意了。当时我就决定,要讲继承自父亲那把罪孽深重的罗姆小提琴的历史,永远封锁起来。”

“你现在把它解开吧,令尊也正在天国聆听;受尽苦难而死的所有罗姆人的灵魂,都在天上聆听。现在正是你施展琴艺的时候,你必须拯救的人就在这里。他的病,连最先进的科学也束手无策。最后的可能性,只剩下罗姆的音乐了。你现在不演奏,要什么时候演奏呢?快!你是艾刚的朋友吧?”

“我是他的朋友,我的所作所为,无时不刻不为了他着想;我随时都在思考,要如何让他过得更好。再不采取行动,不仅芮娜丝,连艾刚都会被弗兰哥那个恶魔搞死。弗兰哥那家伙,无疑是个天才,但骨子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他在全世界都犯过案。当芮娜丝的心意动摇,我也很难过;我其实一点也不想把芮娜丝让给弗兰哥。如果是艾刚的话,我还打算退出的。”

“现在能帮助艾刚的,只有你而已。快,请表演你这辈子最精彩的演奏!”

“好!”劳洛拿起小提琴,说:“我已经老了,不知道能演奏到哪里。神奇之马的速度很快。”

然后老人的脚在地上咚咚地踏步。洁也配合,用鞋子在地上踏出声音,似乎打算带出节奏。悦耳的琴声就从老人的提琴里顺着节奏滑了出来。我不由自主发出惊呼。

没想到他这么厉害;光听他的说词,还让我以为他只是平凡的业余乐手。老人的运指,快得让人目不暇接。他只是轻轻的演奏着,但强烈的乐音仿佛压缩了房里的空气。他的琴声把草原节奏性十足的奔驰马匹,表现的淋漓尽致。

他激烈而又撼动人心的演奏下,曲子活了起来,让人想要吹着口哨。洁开始用手打拍子,我也忍不住脚踢地板,手打拍子。老人不断拉动的弓,不是轻轻地滑动,而是大幅度地上下摆动,每当琴弓上下摆动时,强烈、快速、愉悦的音符就从老人的下巴以弹跳似的气势飞奔而出。

突然之间,乐音起了变化,快速、活泼的节奏消失了,房间里充满阴郁的弦音,变成我们耳熟能详的慢板曲调。拉长的高音、阴森而消沉的低音,还有夹在其中,像珍珠粉般闪耀、纤细的音符,弦音流畅优雅却很忧郁,令人联想到多瑙河的涟漪、黄昏时古老城市的街灯。

明明是非常慢板的曲调,却偶尔有异常快速的装饰音滑进来;然而这样快慢连接的流畅性,丝毫不破坏整体节奏缓慢进行的冷静性,实在是非常精彩的演奏。我忘了老人的下巴夹着一个小小的木箱子;听他的演奏,就像在聆听从天而降的神的歌声。当乐音低沉时,我以为那不是琴弦真懂得声音,而是人的嘴里吐出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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