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佛来米人的名字。”
“美国人也有。”“你不是佛来米人?”
“不是,我是美国人。”
“太好了。我不喜欢佛来米人。”
这时,我们来到一间餐厅前。我叫车夫就此停车。我们下了马车,乔吉特不喜欢这地方的外观。“这家餐厅有点寒碜。”
“是的,”我说,“也许你更愿意去福约特餐厅。为什么不继续坐着马车往前走呢?”
我当时勾搭她,是因为心中微微有些忧郁,或许两个人一起吃饭会更好一点。我已经很久没有和雏妓吃过饭了,都已经忘记那是件多么无聊的事情。我们走进了餐厅,从坐在桌前的拉维尼身边经过,进入了间小房间。吃了些东西之后,乔吉特心情好了点。
“这里还不坏,”她说,“虽谈不上雅致,不过东西还算好吃。”
“比你在列日餐厅吃得要好。”
“你是说布鲁塞尔吧。”
我又喝了一瓶酒,乔吉特讲了个笑话,然后便哈哈大笑,露出了一口的坏牙。我们又干了数杯。
“你这人不坏,”她说,“真遗憾,你得病了。我们挺聊得来的。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我在战争中受伤了。”
我说。“噢,那场该死的战争。”
我们本很有可能会顺着这话题聊下去,讨论那场战争,然后同仇敌忾地认为,那真是一场文明的灾难,本来最好可以避免的。我真是厌烦透顶了。正在这时,另外一间房间有个人在叫:“巴尔内斯!我说,巴尔内斯!雅各布·巴尔内斯!”
“有个朋友在叫我。”我解释道,然后起身走出房间。布雷多克斯和一伙人坐在一张大桌子前:科恩、弗朗西丝·克莱因、布雷多克斯夫人,还有好几个我不认识的人。
“你是来跳舞的吧,对不?”布雷多克斯问道。“
跳什么舞?”
“哎呀!就是跳舞呗,你不知道我们又作兴起跳舞了吗?”布雷多克斯太太插嘴道。
“杰克,你必须参加。我们都准备去呢!”弗朗西丝坐在桌子一头说道。
她身材颀长,脸挂笑容。“他当然要去了,”布雷多克斯说,“进来坐吧,和我们一起喝杯咖啡,巴尔内斯。”
“好吧。”
“把你的朋友也叫过来。”布雷多克斯笑着说。布雷多克斯太太是加拿大人,深具加拿大人特有的社交礼仪。
“谢谢,我们马上过来。”我说。于是便回到小房间。
“你的朋友都是些什么人?”乔吉特问。
“作家和艺术家。”
“塞纳河的这边有很多这样的人。”
“非常多。”
“我想是的。而且,有些人还挺赚钱的。”
“噢,是的。”
我们吃光了食物,喝完了酒。“走吧,”我说,“我们和他们去喝杯咖啡。”
乔吉特打开手提包,一边拿着镜子,一边在脸上抹了抹,用口红重新涂了下嘴唇,整了整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