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出了杰弗逊的房间,哈珀警司说:
“这么说,不管到底有多少价值,长官,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动机。”
“哦,”梅尔切特说,“五万英镑,哈?”
“是的,长官。比这更小的数额都曾引发过谋杀案。”
“是的,不过——”
梅尔切特上校没把话说完,不过哈珀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认为在这个案子里不太可能?是啊,目前来看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一样要查。”
“哦,当然。”
哈珀继续说道:
“如果就像杰弗逊先生说的,加斯克尔先生和杰弗逊夫人已经衣食无忧并且还有一笔宽裕的收入,那么,他们不太可能犯下这样残忍的谋杀案。”
“没错。当然,依然要调查他们的经济状况。我不喜欢加斯克尔的样子——太精明了,像是个狂妄之徒——不过仅凭这一点不足以将他定为凶手。”
“哦,是的。我得说,我不认为他们两个可能是凶手。从乔西的话来看,他们没机会下手。他们两个从十点四十分到午夜一直在打桥牌,我觉得有另一种更合理的可能性。”
梅尔切特说:“鲁比·基恩的男朋友?”
“是的,长官。一个满心怨恨的年轻人——也许酒量不好。她到这儿来之前认识的某个人。他知道了收养的事,可能觉得希望破灭了。眼看自己就要失去她,她就要去过一种完全不一样的生活,他快疯了,怒气冲天。昨晚他找她出去见面,因为这件事吵起来,在完全失去理智之后杀了她。”
“那她怎么会出现在班特里家的藏书室里呢?”
“我认为有这种可能。比如说,他们乘他的车出来。等他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第一个念头就是处理掉尸体。假设他们当时在一幢大宅附近,他有了一个主意,如果她的尸体在这里被人发现,就会把警方的注意力引到这幢房子及四周的居民上来,他就能置身事外了。那女孩并不重,他能轻松地抱起来。他车里有把凿子,他撬开一扇窗户,把她放在壁炉前的地毯上。因为女孩是被勒死的,所以车里没有会暴露他的血迹和痕迹。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长官?”
“哦,是的,哈珀,的确很有可能。但还有一件事。Cherchezl'homme[1]。”
“什么?哦,太好了,长官。”
哈珀警司圆滑地称赞上司的玩笑,由于梅尔切特上校的法语发音过于标准,哈珀差点儿没明白他的话。
2
“哦——呃——我说——呃——能——能和你聊一会儿吗?”拦住两位警官的人是乔治·巴特列特。梅尔切特上校本来就不喜欢巴特列特先生,这会儿又急于知道斯莱克对那女孩房间的调查结果和酒店女仆的问话情况,于是生气地大声说:
“好吧,什么事——什么事?”
小巴特列特先生退了一两步,嘴巴一张一合,像水缸里的一条鱼。
“这个——呃——或许你们不知道也不重要——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们。事情是这样的,我的车找不到了。”
“你的车找不到了是什么意思?”
巴特列特先生结结巴巴了很长时间才解释清楚,原来是他的车不见了。
哈珀警司说:
“你的意思是车被偷了?”
乔治·巴特列特满怀感激地转向这个比较温和的声音。
“是的,正是这样。我是说,没人知道,是不是?我是说也许是谁一时起意开走了,并没有恶意,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最后一次看见你的车是什么时候,巴特列特先生?”
“呃,我努力回忆来着。回忆起来可真不容易,这真有意思,是吧?”
梅尔切特上校冷冷地说:
“不,我得说,对于一个智力正常的人来说并不难。你刚才说昨晚车停在酒店的院子里——”
巴特列特先生壮起胆子打断了他,说:
“正是这样——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