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情况怎么样?”穿灰色西装的男人问,把胖乎乎的路易斯·马丁内斯警探吓了一跳。路易斯是罗兰·贝尔的手下,性情十分温和。
此时,这位保镖正坐在电视机前的沙发上,腿上摊着一份周日的《纽约时报》。“老兄,你吓了我一跳。”他冲着这个新来的人点点头,目光先扫向对方身上的警徽和身份识别证,接着仔细打量他的脸。“你是来接班的?”
“没错。”
“你怎么进来的?他们给你钥匙了吗?”
“局里给的。”他低声说,嗓音十分沙哑,像是得了感冒。
“多保重,”路易斯咕哝道,“我最近也感冒了,真难受。”
“格雷迪先生呢?”
“在厨房,和他老婆和克里西在一起。你怎么提前来了?”
“没有啊,”这个男人回答,“他们调我过来帮个忙,跟我说的就是这个时间。”
“这种事情太常见了,对吧?”路易斯说完,皱起眉头,“我好像没见过你。”
“我叫乔大卫,”这个男人说,“通常在布鲁克林区值勤。”
路易斯点点头。“第七分局,我刚入行时就在那儿值勤。”
“这是我第一次外调。我是说,头一回被调来当保镖。”
电视里突然跳出一条吵闹的商业广告。
“对不起,”路易斯说,“刚才我没听清楚。你说这是你第一次外调?”
“对。”
“那么,让这次成为你的最后一次怎么样?”说完,这个壮硕的警探扔下报纸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手中稳稳地握着一把格洛克手枪,枪口对准这个他早已知道是埃里克·威尔的男人。一向沉着温和的路易斯,此时激动地朝他身上的麦克风大喊:“他在这里!他进来了——就在起居室里!”
待在厨房里的是另两名警探——贝尔探员和胖乎乎的朗·塞林托警官。他们神情惊愕地冲出厨房,相互挤撞着从另一条走廊蹿出来,双双抓住威尔的手臂,并抽调了他别在腰上的消音手枪。
“趴下!快、快、快!”塞林托急促地吼道,手枪抵在这个男人的脸上。马勒里克重重地喘着粗气,惊讶地说不出话。这张脸的表情真有意思!路易斯心想。这些年来,他不知道见过多少个疑犯在被捕时的惊讶表情,但这家伙的表情可以拿个冠军。但无论怎样,他也不会比我们更吃惊。
“这家伙怎么会到这儿来?”塞林托气喘吁吁地问。贝尔还沉浸在震惊的情绪中,呆呆地摇了摇头。
路易斯粗鲁地给“魔法师”上了两副手铐。之后,塞林托凑近疑犯说:“你是单独行动吗?还是有帮手在外面?”
“没有帮手。”
“别蒙我!”
“我的胳膊,你弄疼我了!”他喘着气说。
“还有人和你一起来吗?”
“没有了,没有了。我发誓。”
贝尔用步话机呼叫其他人。“天啊,进来的居然是他……我真不明白。”
两名被派进来保护证人、身着制服的警员匆匆从走廊奔进大门,他们刚才一直埋伏在电梯附近。“他大概是从窗户跳进来的,”其中一名警员说,“就是那个防火逃生用的窗口。”
贝尔瞟了威尔一眼,顿时明白了。“兰汉姆·阿姆斯旅馆的壁阶?你是跳过来的?”
威尔沉默不语,但那是唯一可能的答案。他们在兰汉姆·阿姆斯旅馆和格雷迪住所之间的小巷里埋伏了警力,两幢建筑物的楼顶也有人驻守,但从没想过这个人会从高空一跃而过。
贝尔询问其他警员:“没发现其他人吗?”
“没有。看来他应该是单独行动。”
塞林托戴上橡胶手套,抚拍着从上到下搜查疑犯的身体,结果搜出了一套开锁工具、各式各样的绳索和魔术道具。最古怪的是假指套,粘得很结实。塞林托把它们逐个摘下来,装进塑料证物袋里。如果现场气氛不是那么紧张的话——受雇行刺的杀手已进入被保护者的家中——那十根指套装在同一个袋子里的景象真是相当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