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连忙把网子丢进火里,他满意地看着网被烧尽,然后跳进了弗安南瀑布。洛基变成了一条银色的三文鱼,他跃过瀑布,消失在山底的深潭中。
阿萨神族的神来到了位于山顶的洛基的房子前。他们在每一扇门前等着,切断洛基逃脱的路线——如果他还在里面的话。
克瓦希尔,众神之中最具智慧的神走进了第一扇门。他曾死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有人用他的血酿造了诗之蜜酒,不过现在,他又活过来了。从熄灭的火堆和喝了一半的酒杯中,他能判断出洛基不久前还在这里。
至于洛基去了哪里,却没有任何线索留下。克瓦希尔扫视了天空。然后他低下头看着火堆边的地板。
“他早逃了,可悲的狡猾虫。”托尔说着,从另一扇门踏进来,“他可能变成任何东西。我们永远没法找到他的。”
“别太急,”卡瓦希尔说,“看。”
“这不就是些灰嘛。”托尔说。
“看看这些灰的形状。”克瓦希尔说。他弯下腰,摸了一下火堆边地板上的灰,闻了一下,并将它送到嘴边舔了一下。“这是一根绳子的灰,被扔进火堆烧尽后的余灰。很可能就是那边角落里的麻线团。”
托尔翻了个白眼。“我可不认为那烧成灰的线能告诉我们洛基在哪儿。”
“你觉得不能?但是看看这个花纹形状——一个一个交叉的方块形。而这些方块都是正方形。”
“克瓦希尔,你在浪费我们的时间,只因为你想站在这儿看什么灰组成的方块。这太愚蠢了。我们在这里盯着灰看的每一秒,洛基都在逃得离我们更远。”
“也许你说得对,托尔。但要想把线织得那样方,你需要一个什么东西来把线架开,比如说一块小木片之类的,你看你脚下就有一片。你还需要把线的一头系在什么东西上,这样才能织起来——比如那边那个突出的一块。然后你得编织你这根绳子,这样织,这样那条线就能形成一个……嗯。我真想知道洛基管它叫什么。如果是我,我就叫它‘一张网’。”
“你怎么还在鬼扯?”托尔问,“你明明可以去追洛基的,但为什么你要站在这里对着灰、棍子还有木片发愣?克瓦希尔!你在这儿瞎扯的时候,洛基早逃之夭夭了!”
“我觉得这样一张网,最好的用途应该是用来抓鱼。”克瓦希尔说。
“我忍受不了你和你的愚笨了,”托尔叹了口气,“所以这东西能用来抓鱼?那又怎样,大发现吗?洛基可能肚子饿了,所以他想去抓几条鱼吃吃。洛基一天到晚都在发明东西。那是他的专长。他就是那么聪明!那也是我们之前一直把他留在身边的原因,不是吗?”
“你说得对。但问问你自己吧,如果你是洛基,你发明了一个抓鱼的东西。然后发现我们来抓人了,为什么要迅速把这东西丢进火里毁掉呢?”
“因为……”托尔说,抓着他自己的眉毛苦想着,远山中传来响雷的声音,可见他思考得有多吃力,“呃……”
“正是如此。因为你不想我们发现它。而你不想我们发现它的唯一原因就是,想阻止我们,阿斯加德的神,来用它抓到你。”
托尔慢慢地点了点头。“也是。”他说,“是的,确实如此。”最后他又开口,“所以,洛基……”
“……正躲在深深的水潭里,就在瀑布口那儿,他正以一条鱼的形态藏身。是的,正是这样!我知道你最后会想明白的,托尔。”
托尔满怀兴奋地点了点头,不太确定他到底是怎么从地上的灰烬推断出这样一个结论的,不过对于能够知道洛基躲在哪儿这件事,他还是挺高兴的。
“我这就下去,带着我的锤子去池塘里,”托尔说,“我将……我将……”
“如果下去的话,我们需要一张网。”聪明的克瓦希尔说。
克瓦希尔将剩下的麻线和用来做架子的木片拿起来。他将麻线的一端绑在棍子上,然后将麻线绕过另一根棍子,开始里里外外地编织。他向其他的神展示他是怎么做的,很快,所有的神都开始编织了。他把他们做好的网连在一起,直到它有池塘那么长,他们才带着网,往瀑布下面的池塘去了。
有一条河从池塘一路流入海中。池塘的水,就通过它入海。
走到弗安南瀑布底下,神们展开了他们编织的网子。这张网很大,也很沉,而且它足够长,足够从池塘的一边拉到另一边。阿萨神族所有的战士们站在池塘的一边来拉住这张网,托尔则一人站在另一边拉住网。
这些神从池塘的一端开始,从瀑布底下开始撒网,一路网罗到池塘的另一端。他们什么也没捉到。
“下面肯定有个什么活物,”托尔说,“我感觉到了阻力。但是它游得更深了,深到泥里,我们的网从它头上过去了。”
克瓦希尔若有所思地抓了抓自己的下巴。“这不是问题。我们需要再来一次,这一次我们给网子下面加一点儿重量,”他说,“这样一来就没什么能从它下面过去了。”
他们找了一些中间有洞的沉重的石头,把石头绑在网子的下端,来增加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