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百年目光转动,仔细打量一阵,脸上突然泛现出惊异和兴奋混合的神情,道:“年轻人,你贵姓啊?”
“在下肖寒月。”
“肖公子,可否等一下,让我先看别的病人,今晚上,我仔细研究一下你的病情?”
“这个,寒月恐怕……”
“肖公子,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尽管请说?”
肖寒月苦笑一下,道:“大夫,我在金陵举目无亲,病势又日渐沉重,无法谋职作工,全身所有,不足三两银子……”
赵百年拂髯微笑,道:“肖公子,别为医药费用担心,你的病情,十分罕见,我倒希望肖老弟给我一个机会,求证一下我的医术?”
这时,突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道:“诸位乡亲父老,救命要紧,请诸位让一让……”
赵百年站起身子,行了出去。
肖寒月沉吟一下,跟了出去。
只见一个三十左右的青衣大汉,跑得满头汗水,后面紧随一张软榻,上面躺着一个病人,棉被覆体,不知道是死是活?那大汉一见赵百年,兜头一个长揖,道:“大夫,你发发善心,救救拙荆……”人也跪了下去。
“请起,请起……”
赵百年扶起青衣大汉,接道:“尊夫人生的什么病呢?”
“难产,大夫,只余下一口气,你一定要救救她!”
“放下来给我看看。”
两个抬软榻子的大汉,放下软榻,赵百年揭开棉被看去,只见一个腹部隆起的少妇,双目紧闭,面色如纸,似是已经死了过去,全身僵卧不动,但两道柳眉却紧紧皱在一起,好像死得十分痛苦。
青衣大汉急道:“大夫,还有没有救?”
赵百年点头微笑,道,“我试试看吧!赵福,拿银针来。”
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捧着一个玉盘行了过来,玉盘上放着银灯、木盒,银灯已然点起,火焰熊熊。
赵百年打开木盒,取出一支五寸长的银针,在火上烧过,又用一块白纱试过,看了青衣大汉一眼,道:“请拿开尊夫人前胸衣襟。”
这时,侯诊的病人,都围了上来,站成一个圆圈。
救人要紧,那大汉也顾不得众目睽睽,解了少妇衣襟。赵百年略一沉吟,由少妇的双乳之间一针刺下。
他似是很有把握,拔出银针之后,立刻拉上棉被。
青衣大汉望着赵百年,茫然说道:“大夫,扎一针,成吗?”
“你看她,不是醒过来了吗?”
果然,那少妇已舒展开眉头,缓缓吁了一口气,睁开了双目,但见四周的人,都瞪着眼睛看她,羞得又急闭上了眼睛。
那青衣大汉高兴地趴在地上,对赵百年磕了一个响头,道:“大夫,你是活神仙,救吉救难的万家生佛,我……”
赵百年笑一笑,拍拍那大汉的肩膀,道:“快去找个接生婆,你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那大汉更是欢喜,取出一锭银子,放在玉盘中,招呼众人抬起软榻,匆匆而去。
“神医,神医,死去的人,也能够一针救活。”
不知何人,大叫起来,侯诊的病人,立刻随声附和,一片呼叫神医之声。
肖寒月目睹赵百年一针救命的神技,心中大为佩服,决心留下就医。
赵百年处方很快,天到中午,已然看了五十八个病人,但是病人太多,侯诊室仍然挤满了人。
肖寒月冷眼旁观,心中暗道:“这赵百年虽然一天能赚上三四百两银子,但也是辛苦的很。
赵百年虽然想早些休诊,但受不住排侯的病人苦苦哀求,直到夕阳下山,才算停了下来。
肖寒月苦等了一天,虽然咬牙苦撑,仍是支持不住,靠在一处屋角,晕了过去。
醒过来,发觉自己躺在一间雅室中锦榻之上,案上红烛高烧,赵百年正站在锦榻之侧,急急挺身坐起,道:“大夫,这是……”
“我的客房,肖公子,躺下去。”
肖寒月缓缓躺下,看了赵百年一眼,目光中满是感激之。
“肖公子,不用感激我,对我来说,一个病人能让我无法下药,是一件十分罕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