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吗?”蒋凡可问。
我从一张按摩台上拿起他的短裤扔给他,等着他单手穿上。“我在调查‘法国屋’的一桩谋杀案。”我说。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留意他的回答,非常仔细地观察,但我没有明显的停顿,就不动声色又提出下一个问题。保持正常,我告诉自己,不要给他压力。
“我所知道的也是这样。你只是在那边做点维护工作,帮花匠、泳池工人开门,没错吧?”
“没错。”他正在伸展手指,慢慢又可以动了。
“你这样能领多少酬劳?”
“一毛都没有。只是可以免费住在那里而已。我夏天必须在海滩多赚点钱,才够我一整年的开销。”他看了一眼那个德国家庭主妇离开的地方,“顺便讲一声,多谢了。她至少可以让我赚一百美元的。”
我没理会。“你住在船屋上头,对吧?那你要怎么进入大宅?”
“后头有楼梯,可以通到崖顶。”
“但是那里有一道栅门和电子密码锁。你是用凯亚先生的密码?”
“没错—如果他记得给我的话。”
“那如果你不走楼梯,要怎么上去呢?”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懂得很。还有另一个办法进入大宅,对吧?”
“你的意思是,用绳索和岩钉爬上悬崖?”
“别装傻了。要怎么避开那些栅门和摄影机,进去上头的大宅?”
“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他说。我没接话,只是盯着他,觉得他变得愈来愈不自在,但他什么都没再说。
我耸耸肩没再追问。我知道他在撒谎—这个人满肚子的屎,要是抠掉那些屎,他整个人就没剩下多少重量了。
我这么确定的原因很简单。我们刚开始谈话时,我说我正在调查一桩谋杀案。博德鲁姆的每个人原先都以为道奇的死是意外,就连那个房地产中介商凯亚先生,都觉得难以置信。但我刚刚注意到,蒋凡可听到是谋杀,却并不惊讶,一点也不。
我看不出来他在那栋大宅的一连串事件中扮演什么角色—我的直觉是,大概是个非常小的角色—但他知道有别的办法从海滩上去大宅,而且知道那个办法是什么。
“谢谢你的协助,卢卡先生,”我说,“我相信我们会再碰面的。”
他听了并不高兴,我本来可能会改变心意,留在那里继续追问,但现在3点40分,我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