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府会考倒计时,三天。
我拖着敖炽大早地去街上转了一圈,人来人往,热闹如故,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事与人。
敖炽照例买了个西瓜,喜气洋洋地盘算着一半切片吃一半榨汁吃。
回家路走到一半时,我突然站住,说:“咱们去知秋馆看看吧。”
“知秋馆?”敖炽不解,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发烧了吧你?你不是烦那个考试烦得要死能晚去一天是一天吗?”
我打开他的手:“避不开的事就不避了。既然通过初试的人都聚集在知秋馆,先去摸摸虚实,省得到时候正式入场之后不小心跌坑里。顺便再帮我想想怎么才能又当考官又不暴露我国主的身份。”
“暴露就暴露了呗,你怕个啥?”敖炽奇怪地看着我。
“如果我只是个老板娘,我们的安全系数会高很多。枪打出头鸟这件事你又不是不懂。”我叹气,“换成以前我倒也没那么多顾忌,可现在有浆糊未知,低调些总不是坏事。”
敖炽想了想,大概也觉得我说得没错:“那……像胖三斤建议的那样,你戴个面纱?要不换件衣服再把脸涂黑?”
“我收回让你给建议的权利。”
“你咋没幽默感了呢?这有啥难的,随便使个变身法不就行了。变成志玲姐姐嘉欣姐姐都可以啊,冰冰也行啊!”
“一时半刻没问题,三府会考要持续多久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肯定不是三两天的事。变身术虽然不难,但是要长时间维持另一种面貌需要耗费不少灵力,万一中途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我如何全力以赴?”我否决了他的建议,“不过,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志玲姐姐了?”
“我一直都很喜欢啊!”
玩笑归玩笑,我想,到时候我就说国主大人身体违和,特别授权我为金牌特使,全权代表国主处理会考事宜,这样也算合情合理,能够蒙混过关吧?
反正来考试的人只想出人头地罢了,谁当考官有什么要紧。
就这么一路胡思乱想着,又问了一个路人后,我跟敖炽穿过三条大街两条巷子,走到一座绿树掩映,藤蔓满围墙的宅子前。
门庭不大,九级石阶上左右各立一只黑石貔貅,左天禄,右辟邪,栩栩如生,除此再没有多余的装饰。“知秋馆”三字刻于正门顶端,草书,飘逸谦洒。大门两侧还各刻了两句疑似对联的玩意儿,左为“天知地知春去秋来”,右为“风起云起君生吾息”,笔力倒是不遒劲,字面看去也是平庸随意,但多读几次,总觉着有些绵里藏针的一味。
敖炽打量着两只貔貅,撇嘴道:“这里又不是银行又不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立两个貔貅也是多余。”
我笑笑:“有进无出。”
“嗯?”敖炽看我。
“我猜这两只貔貅不是为了招财,而是给所有进去的人提个醒,没有真本事勿入知秋馆,否则落个有进无出的下场就不好了。”我边说边抬脚往台阶上去,打算从门维里偷看几眼,然而,却突然停在了第八级台阶上——奇异的气流波动将我迈出去的脚“推”了下来。
我也没有强行继续,转头走了下来。
“你干吗?不是要去偷看吗?”敖炽奇怪地问。
“这宅子不让我进去呀。”我耸耸肩,“有结界阻隔。恐怕只有拿到那张云头白笺的人能进去。”
敖炽不信,自己也去试了试,发现果然迈不到第九级台阶。
知秋馆所在之处颇僻静,但也不是荒无人烟,一对貌似夫妇的中年人说笑着走过,见了门口的我们,热心的大叔冲我们道:“你们干啥呢?也是来参加三府会考的考生么?榜文没看吗?昨天就是入知秋馆的最后期限,过时不候啊,错过就只能等下次啦。”
榜文?
肯定又是天衣侯搞的,反正他做任何事都不需要知会我,既然这样他怎么不当国主,切!我这么想着,转头笑嘻嘻跟大叔道:“我们就是听说快考试了,所以专门来看热闹。不是说全国各地的高人都往这儿来了嘛。”
“那是啊,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听我爹说过三府会考不得了,能在这里胜出的,都是栋梁之才,咱们普通百姓只能仰望呀。”大叔啧啧道,把烟杆往鞋底磕了磕,“可惜中断了好多年,要是赶上我年轻的时候,我也来!”
旁边的妇人瞪他一眼:“酒还没醒吧?你有啥本事?就你,连知秋馆的门都进不了。”
“我养猪的本事一流。”大叔嘿嘿一笑,“不然你咋能长这么好。”
妇人掐了他一把,扭头对我们道:“别瞅了,知秋馆只有被认可的考生才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