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另外三个字?”
“我爱你。”
鸵鸵红了脸。她的脸红让他如此心动,如此感动,如此震动。他常在她的脸红、害羞,和他偶尔举动过于“热情”的时候,就急急退缩的举动中,去发现她的纯洁。纯洁,这是好简单的两个字,可是,他深知,在这一代的大学生里,能维持这份“纯洁”的,已经越来越少了。而她,她还是交过好几个男朋友的!于是,他更珍惜她,他更尊重她,他更爱她。
“你心里只有这三个字吗?”她瞪着眼睛问。
“是啊!这是人生最重要的三个字,难道老师没有教过你?”
“说实话,”鸵鸵笑着,“是教过的!”
“怎么说?怎么说?”他追问着。
“纠旦。”她用法文发音。
“煮蛋?”他问。
她大笑,敲他的头,敲他的肩敲他的身子。她笑得那么开心,他就也开心了。以她的欢笑为欢笑,以她的伤心为伤心,老天!他已经没有自我了。他也不要那个自我了,爱的意义是把自我奉献给她,让她尽情地欢笑。
“你知道吗?韩青。”她望着窗玻璃外的一角天空,突然眼光迷濛地、向往地、做梦似的说,“我一生有两个愿望。”
“是什么?”他问。
“第一个愿望,我将来一定要去巴黎,我觉得世界上最罗曼蒂克的城市就是巴黎了。我一定要去!去看凯旋门,香榭大道,然后,坐在路边的咖啡篷下喝咖啡。”
“好!”他握紧她的手,郑重地许诺,“这事交给我办,我一定带你去巴黎。去看凯旋门,在香榭大道散步,去咖啡篷下喝咖啡。”
“别忘了,”她叮嘱,“还有卢浮宫,还有凡尔赛,还有那著名的拉丁区!”
“是!”他坚决地应着,豪爽极了,“卢浮宫,凡尔赛,拉丁区……我们只好在那儿住上一段时间,慢慢地游览,慢慢地欣赏。因为,你要去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对。”她点头,“我们不能走马看花。要深入地去接触巴黎,唉!”她叹气,“那一定是个美透美透的城市,才会出那么多诗人、艺术家,和文学家!”
“这个愿望你就交给我吧!”他斩钉断铁地允诺着,“你另外一个愿望是什么呢?”
“哦!”她笑了,有点羞涩,“我想写一本书。”
“写一本书?”他惊奇地看她,“我从不知道,你想当一个作家。”
“并不是当作家,只是写一本书。”她脸颊红红的。
“写什么呢?”他问。
“写——木棉花吧!”
“木棉花?”他不解地,“为什么是木棉花?”
“这只是一种象征。”她困难地解释,“每次,我看到木棉树开花就很感动,木棉树又高又挺,它先开花后长叶子,和别的植物都不一样。那些花红极了,鲜极了,艳极了,盛开在又高又粗的枯枝上,显得特别孤高,特别雅致,特别高不可攀。而又特别——有生命力。”
“有生命力?”他问,试着走入她的境界。
“是啊!人们很容易看到一颗种子发芽,就联想到生命力,看到小生命的诞生,就联想到生命力……我呢,我看到木棉花,就联想到生命力。那种火焰似的红,绽开在光秃的、雄伟的树枝上。哦……”她深吸口气,“我说不出来,总之,它让我感动,让我好感动好感动!因为它不是柔弱的花,因为它不是小草花,因为它不属于盆景,因为它孤高,傲世,而与众不同!我欣赏它!我就是那么那么欣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