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帝王双眉紧皱,沈声道:“只怕这事没那么简单?”
宣雨情脸色一变,急急道:“莫非爷爷是叫恶人害死的……?”
柳帝王沈声道:“有人来了,记住,你我关系是表叔和侄女……。”
果然,一忽儿自那小径中走来两名汉子,行止间俱见虎虎生风,好稳的下盘。
柳帝王淡淡一笑,依旧朝宣雨情道:“你住那儿?”
宣雨情立时明白柳帝王假装不会武功,立即接口道:“就独立住于这片菜园之后的小木屋中,是二宫主特别恩准的……。”
柳帝王心下可明白,所谓二宫主特别恩准,便是怕宣雨情对世外宫中人谈及外面世界,引得宫中年轻人想往外走的遐想。
他一笑,那两名汉子轻咳了一声,右首的那名道:“柳公子,二宫主有请?。”
便此说,左首那名已先一步递来一根杖。柳帝王执杖在手,心中不禁一愕。这杖源出东海沿岸中的一种松木,质轻而轫,大大是杖中上品之物。
柳帝王也不客气,当下便道:“请带路?”
柳帝王到了二宫主面前,衣上多了几处泥巴。
二宫主很满意,她叫吴布、吴青去带柳帝王来,顺便在路上“测试”一下,看看这位姓柳的是不是真不会武功。
因为,如果这个人的武功能高到令自己的搜源大法也测试不出,那么对于任何的突击一定会有丝毫的反应。
和吴布、吴青铜去的,还有藏身在半路上的火嬷嬷。以火嬷嬷的江湖经验,没有理由看不出眼前这人是否真不会武。
可惜,火嬷嬷不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柳帝王已将全身内力提到迎香穴之时,整个头以下便真的如同不会武功的人一样。
柳帝王的心里在笑,早在五丈远他就感觉到那老太婆的存在,所以将计就计。他跌的只是一跤,而这一跤他以后一定会叫世外宫所有的人全数还回来。
男人,总有该坚持的原则;然而,也该有远大的眼光。
柳帝王已被引到一处座椅坐下,满脸愤怒之色。二宫主淡淡一笑,道:“柳公子,什么事这般怒容?”
柳帝王双眉一挑,拍拍身上灰尘道:“哼、哼,尊下两位手下带柳某来,竟然会叫柳某踢上树干摔倒,又不相扶挽救,嘿、嘿……。”
二宫主一笑,道:“柳公子眼瞎多久了?”
柳帝王心中一懔,淡笑道:“十年?”
柳帝王心中之所以一惊觉,乃在于他手上的茧。练武之人,手上岂会无茧?所以,目下能解释之事,乃是日夜握杖的结果。
另外,自己的容貌并不是四十岁,而只是二十上下。若是说长了,反而更叫眼前这位二宫主启疑。
二宫主淡淡一笑,又道:“十年之中,柳公子难道没有一年跌上两、三回……?”
柳帝王一哼,口里不再言语。二宫主一笑,道:“今天,你和宣姑娘进入本宫中也算是有缘……。不过……,有几件事得事先清楚才行?”
柳帝王一笑,道:“说吧,柳某人听着就是了?”
二宫主淡笑,道:“本座和宣姑娘曾有约法三章,不询问她的家世来历。”一顿,她又道:“可是你的……。”
柳帝王淡然一笑道:“柳某来自江苏海州?”
二宫主脸色一变,道:“可是海州城外柳家庄中?”
柳帝王一笑,道:“不错?”
这话一出,二宫主和火嬷嬷不禁互望一眼。近些年来,海州柳家庄为了抗元之事,为中原神州付出许多惨痛的代价。尤其,柳卫风那一房,据说个个视死如归,虽是文弱书生却能一个接一个上书直告蒙古皇帝,书中只有一个字?“滚”!
而后,个个以短刀插刀,屹立于蒙古皇宫之前,大笑而死!
二宫主脸色登时稍为平和道:“柳卫风一房……。”
柳帝王倏的立起,以杖指向二宫主道:“柳某家伯之名,岂是你这女流之辈直呼?”
这一举动,自是大大吓了厅中世外宫弟子;想那二宫主就算不出手,火嬷嬷必也下重手教训。谁知,这回二宫主和火嬷嬷竟然未怒反笑。
二宫主忽的一笑,道:“阁下既是柳门中人,又怎会和江湖中人结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