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么说,你这个四眼还挺孝顺的。”
我傻笑了几声,重复那个问题:那为什么我就是没有见过你。
我之所以这样执着,可能是本着做广告的人应该履行广告内容的原则。
她不屑地问:那你经过这块橱窗时有没有看见我?
我摇了摇头。从学校到我家,“老吉”凉铺是必经之路,何况我是这里的老主顾,如果见到大美人一定会有印象,但显然没有。何况最最关键的一点是,谁能够透过“菠萝镇十大奇迹之一”的神奇橱窗看到坐在凉铺里边的人呢?
她说:“那就证明去年,你和我相遇的时机还没有到,而今年时机成熟。”
我说:“什么意思啊?我不懂。”
她说:“就是指天意喽,是不可能改变的事。”
我又挠着头皮想了想说:“我记起来了,虽然我不可能透过神奇橱窗看见什么,但是去年夏天我经过这里好几次,都看见橱窗内有银色的光泛出来,一点一点十分耀眼。”
她抿起嘴唇,当她对某件事物感兴趣时就会抿起嘴唇。
她说:“那你现在走到外面去再试试看能看见什么。”
我哦了一声,很爽快地跑出去,陈老吉条件反射似地突然醒来问我讨凉茶钱,我忙从衣袋里拿出钱币付了账,回头看看,“混血女孩”正对我摆着手叫我快些出去。
于是我小跑到神奇橱窗的背面,站在和她相隔着一块茶色玻璃的外边。
我竟然清晰地看见她坐在凉铺内,一手搅着红豆冰里的吸管,一手晃动着一枚银质的怀表,从那个怀表上泛出光茫,一闪一闪十分的耀眼。我无法置信,拿掉眼镜,狠命地揉了揉双眼,又四处环顾。当时的十字路口空无一人,只有晒到发烫的马路和我自己,连可以找个同时验证的路人和流浪狗都没有,我震惊到就像突然发现自己有特异功能那样可怖。
但当我的手从脸上拿开,我却发现我依旧可以清晰地看见她和她手中的怀表。
所以后来,她最常对我说的一句话是:“有些事情是天生注定要发生的,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那种语气就像是在提醒我时刻都要认命一样。
我决定暂时把这件事和不可思议联系在一起,这样就不用钻牛角尖和把脑袋想爆炸去求解原因。于是我走回铺子里,重又在她的面前坐下。
她说:“那么,好,现在就来谈谈我们的交易,我叫米洛,你也可以称我为梦神。请把你的名字告诉我,这会是完成我们交易的一项很重要的步骤。”
'施催眠术'
说实话,那么平庸的对白就像我三岁的小侄子割开一个咸蛋,贴在眼睛上硬说自己是咸蛋超人那样无聊透顶。但是从我面前这位美人的口里说出,反倒让我手足无措起来。
我紧张地拽着自己的袖子,我一紧张就会拽住自己的袖子。我说:“交易?什么交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我不会做买卖,我到这里只是买一杯红豆冰……”
“好了!你无须说什么!天意让你遇见我,就注定我们之间会进行一桩买卖。”
“买卖?”我咽了口唾沫,天知道我的口袋里只有哗啦响的硬币,凑齐不会超过五元钱。我不想买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以拿来卖,我迷惑地看着她,她的脸上则显现出愠怒之色。
“既然你亲眼看到那个广告,难道你就没有看上面的内容?”
“我……这个……”我很想辩白说,我的确有努力地看过上面的内容,但是现在我全部忘个精光。忘光和没有看过,这两者之间根本就是一回事,所以我穷解释也是白搭,于是我用结巴来回应她:“其……其实……那什么……”
“蠢货!”她低声骂道。
我只是憨厚地笑,这个词语对我来说,早就耳熟能详,很少有认识我的同学不这样来定义我。我自己却认为,我只是有些温柔,或者温柔得过了火。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