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郑家二公子他……”丁香欲言又止,挡在门边,不让南文英进去。
南文英着丝纱帷帽及膝,既期盼又好奇,探身往里窥:“丁香,屋里怎地不点灯,二郎到底来了没有?”
屋廊前的壮汉忙于邀功:“来了来了,姑娘要的俊俏小生,一来来俩,都在屋里老实待着,就等姑娘验货了。”
南文英吓一跳,被他的话惊得恼怒成羞:“你是何人,休得胡言乱语!”
丁香立刻呵斥壮汉,扔了五十两银子赶走他,壮汉不肯走,嫌银子少:“你让我逮人,我帮你逮了俩,怎么就给这点银子?”
丁香只得又给五十两:“快走快走!”
那几个壮汉这才笑嘻嘻地离开,为首的那位走前不忘巴结丁香,指了戴帷帽的南文英说:“以后小娘子有事情吩咐,劫人也好,打架也罢,只要不涉及人命,尽管喊俺们。”
南文英气得浑身发抖,质问丁香:“你从哪里找来这些地痞无赖?”
丁香跪下去,战战兢兢:“姑娘让到府外找可用的人,可我哪认识什么可用之人,便托家中做香料生意的堂哥寻些人手,他信誓旦旦说这些人靠得住,所以我才……”
南文英双手紧攥,唇都咬破。
她母亲已经准备替她物色夫君,说亲的事,迟早会来。无论母亲为她挑选的夫婿有多富贵,她也不想嫁,因为她心里想嫁的郎君只有一个,
偏偏母亲看不上郑家,说他家没有祖宗根基,即便出了驸马与郡主,也算不得世家大族。加上二郎双腿有疾,母亲更加不屑,连说亲都不愿意。
她心中郁结,实在没法子,所以才出此下策。
见一面,说说话就好,没有旁人,就只他们两个。她不求旁的,只求在七夕佳节与他相会一次。
南文英心里百转千回,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强行镇定下来,看着地上磕头请罪的丁香,骂也不是,打也不是,毕竟今夜种种皆是因为她的吩咐,怪不得旁人。
半晌,南文英叹口气,将丁香扶起来:“你瞧瞧你,头都磕破了,别人要是看见,还以为我打的你。”
丁香哭着不说话。
事已至此,南文英早已猜到那群壮汉是如何将人“请”过来的,此刻她反倒不敢进屋了,拉着丁香到旁边,小声问:“他们说抓了两个,除了二郎,还有一个是谁?”
丁香哭道:“姑娘,郑二公子不在屋里,两个人是谁我也不知道。”
南文英一愣,心中最后那点子希望彻底粉碎,沮丧之余,回过神忽地又觉得庆幸。
二郎身子弱,哪经得起那群地痞的折腾,还好他没来。
南文英吩咐丁香:“屋里的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你进屋去,给他们每人一百两银票做补偿,赶紧将他们送走。”
丁香擦掉眼泪,打了灯笼进屋。
屋里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丁香蹲下去,刚准备将银票塞到两人怀中,忽地有谁一把扼住她的手腕,笑道:“一百两哪够,至少得万两黄金。”
灯笼略过地上昏迷的人,光亮照晃,丁香看清说话人的面庞,惊恐万分,吓到叫出声。
屋外,南文英听到丁香的叫声,以为是屋内人不肯罢休,连忙闯进去,喊:“一切事情好商量,你们不要为难我丫鬟。”
令窈提过丁香手里的灯笼,照亮自己的脸,笑眼弯弯:“南姐姐,好巧呀。”
南文英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怎么是你?”
顷刻。
屋门哐当一声关紧,屋内重归黑暗。
少年仍保持昏迷的姿势,他困惑不解地问:“你认识她们?”
令窈双手抱住后脑勺,懒懒地往他身上一躺:“认识。”
“既然认识,她们为何要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