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窈啧声:“你没听到她们刚才说的话吗,她们劫错了人。”
少年趁机揶揄她:“她们要劫的是郑二郎,你腰间挂的玉牌分明写着郑二,难道你不是郑二郎吗?”
令窈轻掐他一把:“你管我是谁。”
少年任由她掐,笑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郑家二郎,但我知道今晚你是青黛。”他摸索着凑近,问她:“青黛小少爷,现在怎么办?”
令窈被他一声“小少爷”逗笑,转过身,手肘撑他胸前,问他:“空青小奴仆,什么怎么办?”
少年并未被她话里的小奴仆三字冒犯,反而觉得悦耳,问:“她们来了又走了,谁来放我们出去?”
令窈笑道:“你怕了?”
少年反问:“你不怕?”
令窈单手托腮,另一只去抚他面具上的纹路:“刚开始被劫的时候有些怕,后来见你与我一块,心中惧怕又消了些,现在看清此番劫人的主谋,彻底不怕了。”
少年呼吸焦灼。
她的手明明落在他面具上,他却依旧能感受到她的指尖柔软温暖。仿佛是被她抚摸面庞,少年连双颊都滚烫发痒起来。
令窈见他许久没动静,隔着面具点他额头:“你倒是说话呀。”
少年忙地掩饰自己的羞意,随意抛话:“她们明明都要放我们出去了,你为何故意让她们瞧见你的模样。”
令窈笑声清脆:“为了好玩。”
“好玩?你不怕她们为了掩盖事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你?”
令窈推开他:“你这人怎么老是尽想些打打杀杀的事,换做是你,难道你会为此杀人?”
少年沉思半刻,将她的玩笑话当真,语气铮铮,答道:“为防事情败落,斩草需除根。”
令窈嘲他:“你好狠的心。”
少年以为她要疏远他,赶忙去拉她衣袖:“你别当真,我只是说说而已,做不得数。”
令窈噗嗤笑一声,道:“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贬你。”
少年松口气:“哪用拿心狠二字夸人的,可见是在贬我。”
令窈语气认真:“我家先生说过,无毒不丈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心狠点没什么不好,只是莫要误伤无辜。”
少年忙忙点头,笑道:“你家先生倒是个妙人,旁的教书先生,断不会教这些。”
令窈笑:“确实是妙,就是性子冷了些。”
少年反倒安慰起她:“性子冷不打紧,只要能教书育人,便是位好老师。”
两人说着话,话偏到十万八千里外,回过神,少年咦一声,忽然问令窈:“你现在是不是不想出去?”
令窈嗔他:“被你看出来了。”
少年:“你想让她们着急,对不对?”
令窈唯恐天下不乱:“对。实不相瞒,刚才那位后进屋的姑娘,是我哥哥的爱慕者,今夜七夕,她肯定是想绑了我哥哥与她相会,没想到弄巧成拙,劫错了我,以及你这只呆头鹅。”
少年摸摸后脑勺,他怎么就成呆头鹅了?
他提醒她:“万一你打错算盘……”
令窈毫不慌张:“她虽看我不顺眼,但还算有分寸,你且放心,我们不会有性命之忧,最多就是在此关上一夜。”
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