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康的话让太子呆愣。
太子从有记忆起就是太子,他尊贵非凡,他地位超越,他第一次知道,他也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然而保康就是要太子有这个认识。
太子傻眼了。
可是他的保康弟弟一句话也不多说了。
二月十八保康和皇后启程,这次只有他们母子两个去五台山,哥哥弟弟们都来送行,太子也来。
可是他的保康弟弟要顾着和他大哥说话,要照顾闹腾的小弟弟们,要哄着闹腾撒娇的四妹妹,根本没有时间给他。
“阿弥陀佛。”
保康对他大哥的状态放心下来,自觉他在京城要见的人,要做的事,都完成了,临上马车之前,只给太子一个平静的小眼神儿,那意思,你这几天不是自己思考了?
太子:“……”
太子哪敢说他根本没思考出来什么道道。
他虽然反应过来,汗阿玛不会和以往那样宠着他了。可他在詹事府官员的提醒下也反应过来,如今朝堂上明珠下去了,法喀自动半休养,他二叔公一家独大,新上来的汉家大臣本身就支持嫡长子继承制,他的太子地位稳固了。
就是家里头,他大哥长大了,马上要大婚,要跟着大军打仗在外;他的保康弟弟身体不舒坦还要去五台山休养,皇后娘娘也跟着。而他再过两年也要大婚,娶妻生子,他在宫里的地位也稳固了。
保康:“……”
太子赶紧表示:“保康弟弟放心,哥哥知道以后做事要谨慎,三思而后行。”
保康表示稍稍满意。
保康认为:先皇都有“罪己诏”,他汗阿玛也已经会承认自己溺爱太子不对,可太子却还是被他的固有认知笼罩着。
不管是他们的汗阿玛怎么爱名声爱权利,和太子有着怎么样的本身固有矛盾
也不管是大哥和他之间的争斗,还是弟弟们相继长大的事实。
太子作为一个太子,应该想清楚,自己到底要做一个什么样的太子。
国家的情况,都看在眼里;皇家的情况,现在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那么太子有没有这个魄力承担起来所有的压力,有没有这个能力解决国家或者个人的所有问题,有没有这个坚强去承担自己的责任……
一切,只能看太子本人。
保康和他额涅从京城出发,一路上为了游山玩水,还特意绕路,选了一条不同以前走过的道路,母子两个欢乐得来。
皇上在宫里听着暗卫通报他,民间流传的,各家小报流传的,有关于皇后和瑞亲王的身世“新传说”,面无表情。
他熊儿子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还说老百姓既然有这个“娱乐”需要,那朝廷就要大力满足。
一番话说得皇上无法反驳,他还顺杆爬,临走之前还给朝廷新开一个部,给他的老师石溪道人撞木钟,让石溪道人、蒲松龄、顾炎武等等改革激进派去负责管理各家小报。
还让黄履庄他们改良印刷术,加紧研制那什么机器印刷,尽可能地满足大清国人的“精神需求”。
皇上拿熊儿子没有办法,皇上自己看着各家娱乐小报上那些有关于他的那些,五花八门的“大八卦”,恨到最后只觉得——生无可恋。
皇上每天看着容若写的小豆腐块,恨不得冲着容若大声咆哮——你是大词人,你是大文学家,你看看你写的都是什么?这是新式大白话诗歌,还是小儿童谣?还是小白话本儿?啊?啊?
可是皇上就是皇上,他也挡不住天下人看小报的冲天热情。
朝廷放开对民间小报的打压,老百姓也彻底放开他们对小报的热情,每天大清国的各条官道上热闹得来,时不时过去一辆运送小报的快马;四九城里到处都是捧着小报,悠哉哉地用着清茶咖啡调酒的男女老少。
皇上觉得大清人都变了,可皇上还是要捏着鼻子修缮各个官道上的驿站,尽可能让小报传递的速度加快再加快。
康熙二十五年的四月天,皇上再次收到来自法兰西的天文仪器,地理勘测仪器,仔细对比大清国自己生产的仪器,莫名觉得,好像他们自己生产的更好
皇上面对这几个跟随仪器前来学习牛痘防疫的医者,传授玻璃技艺的匠人,作为知识交换的几何学家、天文学家、物理学家、化学家、解剖学家、植物学家和鸟类学家,等等等等,笑得“矜持且谦虚”。
吩咐叮嘱好黄履庄等等人说话的时候,谨记“一百零一条条保密原则”;命令理藩院负责接待他们,谨记“一百零一条保密原则”。皇上美美地看完路易十四的信件,看着路易十四在信件里对他的凡尔赛宫的显摆,皇上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