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倒是看得开,笑着宽慰道:“太子不必担心,本王有的是时间在府里好好休息,今天过来也是因为担心镇国公的事情,担心此事会牵连到太子。”
“你的意思是……镇国公会用这个来威胁孤?”
“不仅如此,镇国公之前也明里暗里帮了太子不少事情,他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内情,他如今出了事情,要是太子与本王无动于衷,只怕镇国公会狗急跳墙,人被逼到绝境中,可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的。”
“你说的也是,孤忙了一整天,昏昏沉沉的,倒是没注意想那么多,皇兄可知道镇国公一案究竟是怎么回事?”
跟太子比起来,恒王确实很清楚内情,犹豫片刻,便开口道:“事情还得从早上说起……”
“除了这些之外,本王安排人去查了那袁树平的身份,确实跟他说的一样,他曾经是镇北侯的部下,后来许多人开始频繁出意外,他聪明地隐藏起来,没想到会看到那样残忍的事情。”
说的自然是镇国公偷梁换柱的血腥过程,上千条的人命说杀就杀了,这哪里是一般人做的出来的事情?
太子都听的倒抽一口气,他不是没有见过血腥,只是像这样残忍冷酷的,光是听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除了这些,皇兄可还有查出点别的什么?”
“时间太短了,还没能查到重要的内容,不过,既然袁树平的身份没有问题,那就说明他口中所说的,十有八九都是真的,大理寺少卿迟早会把这个案子送到太子面前,让太子做决策,与其被动等着镇国公反水,不如掌握主动权,起码也能让对方跟着我们的节奏走。”
恒王说的话有道理,太子都听进了心里,好话坏话太子还是能听懂的,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他在大理寺也安插了不少人手,只是现在时间太过于敏感,让不让人过去打听?
太子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他本就觉得累,跟恒王又商量了几句,便让人将恒王送回去,这恒王的表情太难看了些,要是在他的府上出了意外,他就是长十张嘴都说不明白。
心中做不出决定,太子也不勉强自己,径直去了后院,在一屋子美人儿的伺候下,他很快便放松下来。
今朝有酒今朝醉,大理寺那边办案的速度向来不快,太子打算好好休息一通,其他的等明天醒来再说。
几双眼睛在暗地里悄悄盯了许久,眼睁睁看着太子喝醉,双眼迷离地拉着美人使劲儿亲,还时不时发出猥琐的笑声,一看就知道是喝醉了正在胡闹,那就没什么好盯着看的了。
来的时候静悄悄的,离开的时候同样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不出一刻钟的功夫,东宫里的一举一动就已经落进了恒王的耳朵里。
听到太子并未想办法联系镇国公,反而是开始饮酒作乐,恒王并不觉得意外,这确实是太子能做的出来的事情。
“王爷,那接下来怎么办?”
“去联系我们的人,让他找个机会,进去关怀镇国公两句,切记什么都问,就是什么都不要承诺,再无意间跟镇国公透露一句胡夫人如今的下落。”
侍从一听心都忍不住用力跳动了两下,那镇国公夫人现在的处境确实不够好,只是不知道镇国公听到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赶紧去吧,沈淮景那边可不会拖太久,几天晚上谁都别想休息。”
“属下遵命,立刻就去办。”
就算知道王爷脸上的病态都是因为吃药装出来的,可是侍从多看一眼还是会忍不住担心,这也太像了一些,世界上居然还有这般神奇的药,也不知道那沈淮景究竟是怎么找来的。
心里好奇,侍卫却没有敢表现出来,忙不迭地出了王府,马不停蹄地联系了人,让大理寺中的人去牢房里看看镇国公的情况,顺便打探点什么出来。
……
就跟恒王说的一样,今天晚上谁都别想睡,袁树平不经意间听到官差说已经查明了他的身份,他顿时就激动起来,非让大理寺少卿赶紧还镇北侯一个清白,将这个冒牌货处死!
他实在激动,叫嚷得厉害,一墙之隔就是街道,总有好奇的百姓会在这附近偷听,平时有官差巡逻,他们也听不了多少,可是现在大晚上的,官差就是在附近巡逻,也挡不住从里面传出来的喊声,听的人心跳加速,好奇心被勾得痒痒,实在是想知道里面都怎么了。
袁树平如泣如诉的声音传了出去,不少人为之动容,眼眶都忍不住微微泛红起来。
大理寺少卿也很头疼,他知道袁树平有备而来,人证物证都是齐全的,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敢马上审这个案件,光是看内容,就能知道这件事情牵扯的范围太广,尤其是为了查明白镇国公当初为何能够成功的偷梁换柱,这一步就能抓出不少蛀虫。
说不定还会跟宫里那位扯上关系,大理寺少卿只不过是个做官的,他想伸张正义不假,可是这个正义伸张到庆帝脑袋上就过分了吧?
袁树平纠缠不休,大理寺少卿没了办法,只能让人去请太子,可这个时候的太子已经醉醺醺的,别说过来主持审理了,就是让他说句话都费劲。
没办法,大理寺少卿只好硬着头皮进了皇宫,求见庆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忙的厉害,所以产生了感觉,大理寺少卿居然隐隐约约听到了女子的声音,这声音还是从养心殿里传出来的,他被这个想法给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可不能有这样危险的想法,陛下还在静养中,怎么可能会……
等了小半个时辰,大理寺少卿才看到面色冷漠的庆帝,跪在地上将缘由说了一遍,久久没有得到庆帝的答复。
大理寺少卿跪得膝盖又疼又麻的时候,才听到庆帝喑哑的声音,“看证据来,你是大理寺少卿,还要朕教你如何判案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