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你进去你就死了。”红玉压低着嗓子,一只手轻轻地关上门,一只手把不知死活的狗拖走。
直到夜色深沉,宫墙外的锣声想起了第一声,清脆如水波荡漾,在沉默微亮的宫殿中回荡。
屋内终于传来要水的声音。
春嬷嬷有条不紊地让红玉去传水,自己带着绿腰目不斜视地推门而入。
屋内一片漆黑,绿腰带着小丫鬟点了外屋的灯,雾蒙蒙的光落在屏风处,隔了九屏夏日风景图的乌木屏障笼上温暖的光晕。
兴庆殿内侧有个小汤池,红玉很快就放好热水,准备好一应澡具,这才对着春嬷嬷点点头。
屏风后响起一些动静,罗帐被掀起,露出一道身影。
温归远穿着乳白色寝衣抱着路杳杳走了出来。
丫鬟们低着头。
路杳杳裹着一件大红色寝衣,整个人蜷缩在他怀中,只能看到黑色的头颅无力地耷拉着,大红色衣襟下露出的一截细白小腿留下红色的痕迹,在烛光下蒙上暧昧的光。
绿腰抬眉不经意扫了一眼,莫名红了脸。
路杳杳累到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整个洗漱的过程都是迷迷糊糊的,直到重新被人抱回床上,卷着被子就要睡过去了,却被人拦腰抱住。
“以后抱着我睡。”温归远把人重新抱在怀里,低声说道。
路杳杳眼皮子都睁不开,根本就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四肢发软,只是任由他动作。
“记得给我放个枕头。”他精神很好,捏着她的耳垂笑问道。
回应他的是路杳杳深睡下去的呼吸声。
他抱着怀中之人闭上眼,呼吸逐渐平缓,再也没有这样的安心和满足。
路杳杳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她一动就忍不住吸气,腰又酸又软,好像不是自己的。
“娘娘可要起身。”绿腰的声音在罗帐后响起。
路杳杳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
索性绿腰很有默契,掀开帘子,把人扶了起来,然后递了一杯水来。
路杳杳刚一坐起来就觉得不对劲,一低头就看到那件越溪纹孔雀罗寝衣遮盖不住的痕迹,在雪白的肌肤上越发显眼,忍不住哼哼几声。
“我饿了。”路杳杳把一杯水喝完,这才缓了喉咙间的难受,冷静说道。
被人折腾了一晚上,可不是饿得饥肠辘辘,前胸贴后背。
绿腰很快就端上早食,都是好消化的东西,路杳杳胡乱吃了几口,眼皮子控制不住地在打架,很快又卷着被子睡着了。
——殿下的体力也太好了。
她陷入黑暗前,忍不住不忿地喊着。
温归远神清气爽去上早朝,哪怕见了六皇子温归纣的臭脸还是笑脸盈盈,笑容真挚。
路寻义站在远处扫了一眼太子,却也没有上去攀谈,只是低下头自顾自地坐着。
路相很少主动和太子殿下说话,不因路杳杳嫁入东宫而失了分寸。
作为朝臣一直和储君保持着距离。
早朝前夕一如既往得安静,众人呆在偏殿整理衣容,时不时轻声交谈着,路相和白相身边各自有拥护的人,太子和静王之间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但空气中有股紧绷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