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她眼底多出一只白皙漂亮的手,压在桶盖上,青色脉络在薄薄的手背皮肤下,因施力而微微凸显。
关如慧耳边响起嗓音冷越的话。
“关女士,我尊称你一声婶婶,对你忍让,不是为了让你肆无忌惮的欺辱我。”
“而是因为,我不欺负女人。”
“但现在,你马上要成为例外了。”
秦宁说最后一句话时,语调沉冷,眼光锋锐。
对方得寸进尺,他也不必留情面。
关如慧猛地抬头,见秦宁单手压在保温桶上,看她的眼神冰冷又锐利,像刀一般凛厉。
秦宁自小性格懦弱,耳根子软,容易拿捏,对长辈言听计从,没对她冷过脸,厉声说过话,现在却完全变了一副嘴脸。
她顿时有种权威被冒犯的感觉,不禁怒道:“你目无尊长,也不知道你父母怎么教养的,估计是被你气死的,他们没教好,我作为长辈,代为教训,有什么错,这就叫欺辱了?”
关如慧说着,想用手去掴秦宁耳光。
她刚一扬手,便被秦宁牢牢擒住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叫。
原主虽然体弱,但男女天生力气悬殊,对付她,绰绰有余。
秦宁禁锢她的手腕,用劲之大,关如慧尖叫怒骂,甚至还想动用另一只手。
秦宁顺势箍住关如慧手肘,猛地向后掰,令手臂处在脱臼边缘,疼得她脸色猛变。
他面容平静,“道歉。”
关如慧疼得满脸扭曲,“道、道什么歉?”
秦宁不答,虎口施力,关如慧又痛叫。
这一痛让她很快改口说“对不起”,说了几遍,又连声求饶。
秦宁将她朝后一推,松开手。
关如慧趔趄几步,被温室花园的小喷泉边沿绊了下,一屁股坐进冰冷池水,“哎哟”直叫,半天才站起来。
她浑身,愤恨地瞪着秦宁,但又很忌惮,不敢再靠近。
秦宁冷眼睐她,“我父母如何,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关如慧脸色铁青,见秦宁神情冷肃,满目薄戾,她愣是一个字不敢说。
病秧子仍旧是那个病秧子,可眼神不同了,像把锋利的刀刃在她脸上狠狠刮过。
秦宁缓慢捡起地上的两张复印件,“关女士,你说的对,协议中所有物品都是我自愿赠予。”
秦宁声线清冷,听在耳中,莫名有种冷意。
“但我有权收回。”
“我的东西,即便送给别人,也不会给你们一分。”
关如慧眼神带怯,嘴里还不甘示弱。
“协议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说收回就收回,秦宁,你当合同是闹着玩儿的?”
秦宁平静道:“协议没有经过公证,遗产是以赠予方式放弃,我随时可以反悔。”
“而现在,我要收回。”
六年前,法律这一块并不完善,多数人不会考虑协议做公证,包括秦家这份放弃遗产转赠他人的协议。
秦宁从思考要拿回属于原主的遗产时,就仔仔细细阅览过他的记忆,确定原主没有参与公证。
那么,协议就不具备法律效应。
赠予的东西,赠予人有反悔追回的权利。
“什么?”
关如慧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涉及她的知识盲区,她平时也没关注法律方面的信息,冷不防听到什么公证,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