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想知道白老大弄了一套婴儿的衣眼来是什么意思、但实在无从设想起,又有什么办法?
白素隆而重之把包袱又包好,而那些衣服,年代确然相当久远,一条小开档裤,在摊开又折好的过程中,折痕处竟然碎裂了开来。
白素在当晚,忽然对我说:“你在三天之内,反正要去捞沉船上的那个容器,我想趁机到上海去。”
我立时盯著她:“你知道老爷子在什么地方?”
白素道:“并不确切,可是根据带东西来的那人的话,多少有点头绪。”
我皱起眉:“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要令你前去?”
白素叹了一声:“唯一的原因是,爸年纪已经那么大了,能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正在迅速减少,我很想尽量争取和他在一起的机会。”
白素说得十分认真,我听了之后,也觉得心情十分沉重,所以,只是用点头来表示同意,白素向我靠了一靠;“明天我就动身。”
白素说明天动身,可是到了晚上,事情就有了意外的发展,将近午夜时分,门铃响了之后不久,就是老蔡的欢呼声,和白老大“呵呵”的笑声。白素自书房中直扑了出去,行动不比良辰美景慢。
我也忙跟了出去,白老大精神奕奕,正大踏步走了进来,白素自楼梯扑下去,白老大向我挥手:“收到我叫人带来的东西没有?”
白老大问著,神情中大有挑战之意。
我立时道:“收到了,十分有趣 难道是老爷子婴儿时期的用品不成?”
在白老大问我之前,我连想也没有想到过这套婴儿衣服和白老大有关,这时他问,找答,纯粹是一时之间想到的,只是说来玩玩而已。
白老大听得我这样回答,却怔了一怔,才道:“当然不是我的,是哈山小把戏的用品。”
他这句话一出,我和白素都惊讶不已,白素忙道:“哈山先生呢?”
白老大道:“他留在上海,还在继续找!”
白素道:“找什么?”
白老大两道银白色的浓眉皱在一起,神情十分古怪。这一点,他们父女两人,颇有相似之处,一有疑难问题在心里,就会有那样的神情。
这时,我已下了楼,白老大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我坐下来,我先去斟了两杯酒,才和他面对面坐了下来,白素靠著他坐。
白老大喝了一口酒:“哈山和我差不多年纪,快九十岁了,他却像发疯一样,要找他的父母。”
我不禁叹了一声,真是怪事愈来愈多,乱七八糟,不知从哪里说起才好。白素比我镇定:“哈山先生是个孤儿?在孤儿院中长大的人,总是想知道自己的父母究竟是谁,哈山先生也不能例外,倒也是人之常情。”
白老大“哼”地一声:“人之常情?他早六十年怎么不去找?”
白素道:“你怎知他没有找过,或许没有结果呢?”
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那套小孩子衣服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知道是哈山的?”
白老大挥了挥手:“说来话长,也十分凑巧,我们决定了不招摇,只当是普通人,到上海去,两个糟老头子,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招待,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小客栈,在南市,总算不至于露宿,你们再也料不到,那小客栈,还是用马桶的,没有现代卫生设备。”
白老大又大大喝了一口酒。
两位老人家平时的物质生活,属于世界第一流的水准,这时睡在晚上还要起来找臭虫的小客栈中,倒也不以为苦。上海市的南市一带,近年来,并没有什么发展,一切和几十年前没有多大的不同,只是人更挤,一切更加残旧。
熟悉的环境,带给他们太多年轻时的回忆,他们有太多的地方可去,可消磨时间,在一幅残破的砖墙之前,他们可以站上老半天,啼嘘时光之流逝,自然环境差些,也不以为苦。
等到三天之后,他们跑遍了上海各处,才定下心来,找到了一个收藏近代史中有关上海部分的机构,两人又埋头埋脑研究有关小刀会资料。
在这三天之中,机构的主持人,看出这两个老人大有来头,对他们十分客气,他们透露了要找小刀会详尽资料的意愿,那文史馆的馆长道“有一位文史委员会的会员,和两位差不多年纪,专门研究小刀会的历史,两位是不是见一见他?”
白老大和哈山大喜:“我们应当去拜访,请先代我们联络一下。”。
于是,三个老人,在一所可以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