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了这种“不平等”的感觉。
“纭菩想问:是心魔厉害,还是身魔厉害?血魔只是身体隐入魔障之中,还有挽救的余地,而现在的天下,被心魔控制着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血魔不是最可怕的人,他也许不是好人,但绝不是坏人,他只是一个身不由已的人。步庄主的意思呢?”纭菩柔和地问道,俏脸上的神情,纯真而带着求索。
步玄尘惊愕地望着她,心潮澎湃,他极力地控制着,用尽自制力才压下胸间掀起的巨浪,就这样痴痴地望着她。
从远处望去,两个用笔墨难以描绘的人儿,静静地对视着。清雅绝尘的少女身着宽大的男装,长衫被风吹得随风飘扬,纤弱而惹人怜爱。年轻男子有着一张几乎完美的脸,此时,各种情绪浮现脸上,渐渐归于平静,低头看着少女,一种奇异的气息萦绕在两人周围。
就在这一瞬间,就她的这一席话,纭菩不知道,她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其中,也包括她自己。
2009…03…30
第28章 知音之人
“纭菩姑娘的心思果然独特,这天下会为血魔说话的人,步某第一次见到。你是找不到他的。”步玄尘幽幽地说,末了还不忘捅破她的希望。
“步庄主知道血魔的行踪吗?”纭菩急切地问道。
步玄尘见她急切的模样,眼里浮现一丝疑惑,试探着问:“你见过血魔吗?据我所知,凡是见过血魔的人,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妙龄少女,在他的手下从没有留过活口。”
“不瞒步庄主,我曾经见过他一次。”纭菩坦诚地回答,深思着他的话。
步玄尘一怔,再次震惊地望着她,眼里充满了浓浓的疑惑和不敢置信,他没有再继续追问,若有所思地说:“你如果要找他,就必须先找到寒冥教的人。寒冥教,是一个非常神秘的教派,它的教徒可能就隐藏在你我身边的人之间,你却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听说,教徒都极其忠诚。步某所收集到的信息,也只仅于此。”
纭菩感激地说:“谢谢步庄主,纭菩记住了。”
说完,她转过身子,望向一旁传来激烈挣扎气息的人儿,扬起浅浅的笑容。
“泉净、芷儿,你们醒了?”
芷儿迅速跑到她身边,将一件长袍披在她瘦弱的身上。
衣泉净怔怔地站在马车旁,凝望着步玄尘出神,突然觉得他离自己好遥远,胸口传来一阵闷痛,让她难受地拧起了秀眉。那个自恋至极的主人和纭菩姐姐,他们两人站在一起,仿佛一幅旷世绝美的画,是那样般配,她从没有见过主人如此温柔、开心的表情。
步玄尘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见她的衣着单薄,剑眉微微一挑,走上前将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
“泉儿,想念你师傅熬的大补汤了,是吗?”步玄尘凉凉地调侃,抬手点了点她白晳的前额,轻斥她的不会照顾自己。
衣泉净瞬间清醒,披风上传来他清爽干净的气息,刚才感觉闷痛的心瞬间被温暖包围,她直觉地反问:“主人,你是怎么知道我师傅熬的恐怖大补汤的?他发过誓,只给我一个人熬大补汤,也只会‘毒害’我一人。”
步玄尘放在她肩上的大手微微一紧,俊美的脸上笑容微僵,转头看向纭菩姐妹。
衣泉净懊恼地捶捶头,漂亮的小脸皱成一团,痛苦地说:“主人,师傅到底出卖了我多少‘绝密’信息给你?我告诉你哦,他是全天下最不负责、最懒惰、最自私、最小人、最不是师傅的师傅,你绝对……绝对不能相信他的话。主人这么英明,肯定能分辩事非的。”
纭菩在一旁听到她有趣的形容,不禁对她的师傅好奇起来,笑问:“泉净,你的师傅拿你做交易了吗?”
衣泉净的小脸迅速堆满愤怒,这是她心底最大的痛处,她倏地跳离步玄尘的身边,抓着纭菩的手臂,委屈地开始诉苦:“纭菩姐姐,他经常拿我做交易。从小到大,我被他卖了不知多少次,每次都是我凭着自己的本事逃回山上,然后下一次再被他卖掉。他经常将我一个人扔在山上,不管我的生死,只会逼着我喝他调制的各种大补汤,然后就是习武……终于,在我武功大成,将他打败时,居然接到了一纸卖身契约……所以,你就看到了可怜的我,被绑在主人身边了。”
衣泉净一番声情并茂的话让三人脸色各异的望着她。芷儿的脸上溢满心疼,上前将她搂在怀中;纭菩的脸上浮现深思,好个怪异至极的师傅;步玄尘望着衣泉净,魅人的眸子里,越见幽深平静,一抹淡淡的笑意掠过眼中。
福叔见几人已经起来,忙招呼他们过去用早膳,本是沉重微妙的气氛,随即恢复正常。
自从清晨的一番对话之后,步玄尘和纭菩的关系微妙地改变了,至于改变的是什么,无人知道,连纭菩自己也不知道。
马车继续往皇都赶去,步玄尘的举动之中,多了几分亲近和随意,而不是如往常待人的淡漠。
……
皇都繁华如旧,行走在其中的人,都仿佛只是它的匆匆过客,就连在位的帝王,亦是皇都百年历史中的过客而已,无论风云如何变幻,它仍旧不变地依着自己的轨迹行走。
正午时分,马车驶进皇都,停在皇都最繁华的酒楼…德月楼前面。
马车的外表虽然普通,神情傲慢势力的小二,在见到驾车的福叔时,倏地跳起来,迅速跑进去通知掌柜,瞬间又返回门前迎接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