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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第2页）

人们正说说笑笑地往前走，高连锁忽然一摆手，叫大家停下来，不要再往前走了。

高连锁：“等等，都等等，都别走了。”

有人奇怪地问：“咋啦？咋不让往前走了呢？”

高连锁什么也不说，他的眼睛只是死死地盯着前面，死死地盯着前方的一个地方。

顺着高连锁的目光，人们看见了，在山坡上，有一个人，一个女人，正蹲着撒尿。

说屁嗑的小子又兴奋起来，立刻就又说起了屁嗑：“那是谁家老娘儿们，在大伙面前亮屁股了。”

高连锁挥手就是一巴掌，呵斥着：“谁家没有姐和妹？谁家的女人不撒尿？撒尿就是亮屁股吗？”

被打的屁小伙这才看清，在山坡上撒尿的女人，是山雀。

屁小伙被打了一巴掌，不服地说：“这山雀，山雀和你啥关系呀，你打我？”

高连锁又举起了巴掌。

在山坡豁口撒尿的山雀，她故意在大伙面前撒尿，她的尿刚撒了一半，不知怎么的，就再也撒不出来了，她听见有人说“亮屁股”的话，赶紧站起来体裤子。

说屁嗑的小子不服地嚷着说：“快看啊，人家是真亮屁股吗。”

高连锁又举起的手，这次没有打在说屁嗑小伙儿的脸上，却狠狠地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山坡豁口上，山雀穿好衣服，慌乱地回头看了看，她只觉着脸上发烧，心口发热，急急忙忙地走走下豁口，回了村子。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五章　　决绝（2）

###（六）第五章　决绝（2）

（六）高占山原来的家，是五间三进的院子。临街缩进两丈是二门，进了二门，第一进房子，就是做学校的那五间大房子。过了这所大房子，二进的房子，是一座五间的草房，分给了两家贫农住着，最后一排房子，是五间的土房，住着高占山公母俩和儿媳妇连城家的，也算是两家。

山雀找高连城媳妇借粮，高连锁偷偷地跟在后面，躲在墙旮旯，不叫山雀看着自己，他却看着山雀进了高连城媳妇家的房门。

尤越也看见了山雀进了高家的门，他走出前屋，站在门口，等着山雀回来，他要看看山雀来这里做什么。

山雀从高连城媳妇家出来了，手里端着一大碗玉米面，她出了高连城媳妇住的西屋，回过头说：“嫂子，又给你添麻烦了，我，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两个孩子都小啊，不给他们吃点儿粮食，咋成啊。”

高连城媳妇也感叹着说：“咳，这年头，谁家不缺粮食？谁家不都是剩着攒着的，省出点儿来给孩子吃呢，我也是，记伊他还小，还没有了爸爸。”高连城媳妇就是顺嘴这么一说，自己也没有太在意。

山雀听了这话，却象是一个炸雷在头顶上响，她晃了两晃，险些摔倒在地上。

高连城媳妇马上就知道自己说走了嘴，她赶紧上去扶住山雀，说：“看我，顺嘴胡咧咧，这话就顺嘴说了出来，我不是有意的呀，那事，那事，不是都过去了吗。”

山雀紧紧地攥着高连城媳妇的手，说：“嫂子，那事，那事咱们是说过去了，可我一想起来，心里就不是滋味，我，我有罪呀。”

高连城媳妇听山雀这样说，眼圈儿也红红的，说：“妹子，别说了，咱们，咱们现在都没有了男人，又都落了个‘管制对象’，你说，咱们还陈谷子、乱芝麻说那些干啥，回去吧，回去吧，孩子还等着你给他们做吃的呢。”

山雀擦了擦眼泪，说：“孩子也没啥事，有他们爷爷奶奶管着呢。”

山雀从高家后院走过来，还没出二门，高连锁就窜了出来，挡在了山雀的面前。

山雀看见一个黑影儿挡在了自己前面，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装着玉米面的大碗，嘴里喊了声：“谁？”

高连锁：“我，高连锁。”

山雀这才松了口气，嗔怪地说：“黑灯瞎火的，你这是干啥呀，你想吓死我呀，吓了我一跳。”

高连锁磕巴着：“我，我有话，有话对你说。”

山雀知道高连锁想说啥，她故意气他说：“啥话非得这时候说，刚才，都把人吓死了。”

高连锁并没有让步，他铁着脸，说：“不是没有吓死你吗，吓一跳就吓一跳吧，可我，要是不把话说出来，我得憋死了。”因为天黑，山雀看不见高连锁那铁青的脸。

山雀知道高连锁想说什么，可她还是催着他说：“说吧，有话你就快说吧，千万别憋在肚子里，把你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