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峰。
在主掌药材的长老救治下,鼻青脸肿的苟濉之勉强捡回一条性命。
不过全身数处骨折,包成了比粽子还粽子的凄惨模样。
病歪歪的瘫在殿内撕扯着破锣嗓子哀嚎着:
“唔去寒……狙长闹……”
——我去寒月峰了,君长老他下黑手。
嘶喊了半天,可偏偏他下颌骨折了多个位置,口齿歪斜,即便用了药也哭诉的不清不楚,听得白慕寒那叫一个心累。
拧着眉责问着他:“苟长老,让你去请君遥川去你聆息峰,如何成了这个样子?”
苟濉之靠躺在矮榻,全身多重尖锐的痛意让他脸色难看到极致,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什么,想要状告什么,可偏偏口涎总是比他声音要先一步淌下。
就在这时。
殿门外匆匆跑进来两个玉枢宗弟子,跪地拱手说着:“老宗主,几位长老,抱歉我们拦不住寒月峰那位长老,他,他……”
他们的话还没说完。
只见君遥川摇晃着折扇,和墨寒玉并肩出现在殿门口,远远站着,似乎没有迈步进殿里的打算。
“原来苟师侄是为了请我去做客?”时怀川手中的折扇噌的一下打开,手腕轻转,暗红的扇面被一股真气推着,打着转的朝着苟濉之袭去。
“宗……宗主……”
情急之下,苟濉之口齿不清的毛病似乎好了大半。
颤抖着往旁边躲去。
扇面边沿与他的咽喉就差头发丝的距离,被割破的风声卷起丝丝寒意,却又像是挑衅一样,兜兜转转的又飞了回去。
墨寒玉抬手接住,仔细的擦拭了一圈这才又递回君遥川手里,抱不平的讥笑道:“若当真只是请师尊做客,苟长老又何故咄咄逼人?甚至还对师尊动了手……”
“寒玉,算了。”
时怀川接过合起来的折扇,搭在虎口位置,抬眼瞥向坐在高处的白慕寒,语气很轻的叹道:“宗主既然认为苟师侄是请,那便是请罢,左右我也三百年没回宗门,宗内的规矩或许早就变了。”
“师尊!”
墨寒玉哪里忍得了师尊受委屈,一副兽内护食的样子将君遥川护在自己半步之内,不满的眼刀蹭蹭蹭的就朝着苟濉之扫了过去。
为君遥川出头道:“师尊不能放任他们这样欺负,此番便敢动手欺辱,以后指不定就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更何况,他这种两面三刀的墙头草,还挑拨说三百年前是……”
说到这的时候,他冷嘲般的瞥了一眼风中残烛的白慕寒。
一字一句恶狠狠的开口:“他今日可以故意来挑拨说当年是白宗主害你经脉损毁,故意刺激你,现在又在白宗主这里扮可怜的告状,陷师尊你于不义,即便是杀了也不为过。”
时怀川懒懒的站在他侧后方。
以折扇掩唇,按耐下唇角翘起的弧度,眸光却变得沉寂了许多,垂下眼帘兀自开口:“三百年还学不会规矩,是我平日太纵着你了是不是?宗主不会害我,自然也不会听信苟师侄一面之词。”
喜欢装名门正派,那便给你捧上高楼。
白慕寒你可要坐稳了,莫让楼塌了平白惹人笑话。
时怀川和墨寒玉师徒俩一唱一和,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搭起了台子,更是直接当众点破苟濉之的小心思。
苟濉之:“……”
他要分辩什么,却情急之下,只觉得心脉梗阻,咽喉里就像是被人填了几万担的砂石,沉重的厉害,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苟濉之这才恍然大悟,诧异且恐惧的指了指君遥川。
绝对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