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了庭院,看见远处被火药染红的夜空,似乎有怨灵缠绕,带着血刃,向这一片最后安宁的地带猛冲过来!
驿站被轰炸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似乎是直接报废了。
郧地的将军们坐了一桌,为首的大将军低沉地公布了消息,邹儒和钟仪在最下方坐着,并不打扰。
那些军人也算是尊重他们,明明不懂这些,有时候还问问他们的意见,邹儒便熬着夜将地图修缮了一遍,所有的隐蔽地点全部标注了出来。
钟仪心思较为缜密,一个将军看中了他,让他同几个内务军师***理军队的物资。
午饭的时候,一个高个头很是客气,钟仪道:“我不能做些什么,也不爱吃肉食,不用留给我。”他将那一袋肉干递给了高个头。
对方不接,扬起了眉: “钟大人,这话儿我可不大爱听,至少,你留下来了不是?”
钟仪淡淡笑了:“这不算什么,我们该做的。”
高个头道;“你们文人,也有几个有骨气的。我之前遇到过一些官员,碰到战事,恨不得挖个地洞遁了。”
钟仪看了看窗外盛开的花,轻声道:“我不算文人,其实我是一个琴师。”
高个子略微惊讶:“我以为你一直是账房先生呢。”
钟仪忍不住,哈哈大笑。
下午的时候,天突然阴沉下来了,似乎是要下大雨的模样。
钟仪和邹儒去山上俯瞰着下方,前几日还插着南楚旗帜的地方,如今换上了鹰旗帜和古怪的狼图腾,耀武扬威的样子。
再仔细些,就看不清了。
远处,是山地,邹儒说过,里面藏着晋宋联军的大部队,全部都在里面驻站着。
“我们不能用火炮?”
“不必。”
“为何?”
邹儒道:“我们易守难攻,暂时不用火炮,只需要提防着缺口,南面的山上能到达郧地城。”
钟仪心惊:“那不是很重要?!”
邹儒点了点头:“现在牢牢地放着,他们出了硬取,只有这种方法,故而将军们都在防守。”
钟仪了然:他们不可以鲁莽,守着这道城门,死死地守住,就是他们这些人的信念。
夜晚的时候,忽然很想弹琴,去了琴房,想起桐木琴已经被带走了。
钟仪扶着门框,叹气。
邹儒坐在院落里,道:“还没睡?”
“睡不着。”
两人对坐,一时间竟有些沉默。
邹儒道:“邹叔一直想问你,留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钟仪道:“说不清,太多太多了。”
“哪怕弃家人不顾?”
“娘亲有外婆照顾。”说完,钟仪就不开口了。
邹儒点了点头,笑道:“说不定那批野蛮人拿咱们郧地城没办法呢。”
钟仪哈哈大笑:“这倒是实话。”
终究还是玩笑话, 第二天,天降大雨,风雨大作的日子,敌军居然进犯了。
“真***!”大将军恨恨地看着黑压压的铠甲军,整齐划一地一对对向郧地城外进军。
钟仪站在他们的身后,第一次这么清晰地看见这些茹毛饮血的敌军,似乎有种战栗感从头而过,钟仪躯体微颤,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军队。
大雨下,铠甲闪着光,兵刃一闪一闪,他们走的很快,已经能看清他们的领头队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