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一名游客注意到了空空的画框,并把此事通报给了警卫。依照保安程序,这座巨大的博物馆的所有出入口都被关闭。单单织这个罗网就花费了十分钟。随后,博物馆的警卫们逐一检查了被关在博物馆里的数千名参观者,其实此刻那位窃贼早已经跑掉了。该犯至今也未被抓获。
光天化日之下被窃走了价值一百三十万美元的油画,一场深入的官方调查自然是免不了的,卢浮宫的保安主管也因此遭到解雇(两年过去了,官僚之战还在扯皮,这位已被解雇的前保安主管仍然住在卢浮宫的一个房间里,住宿费用全免)。
调查所取得的结果会让最乐天派的人也陷入绝望。卢浮宫的管理者们只是模模糊糊地知道他们拥有多少艺术珍品和雇员。作为一座始建于八百年前的宫殿,卢浮宫在两个世纪前改造成了博物馆,这座巨大的建筑是个不折不扣的迷宫,想要在里面巡逻简直难上加难。闭路电视也不可能监控到所有的角落(第六十七号展厅就没被照看到),而且在博物馆不同区域的监控摄像系统是各自独立工作的,无法从一个中心控制室进行全面监看。卢浮宫的安全防卫系统非常差劲,对该系统的最终评估指出“窃贼要从三万两千多件藏品中偷走一件简直易如反掌,远比从百货公司里偷走一样货品容易得多”。
那何必费力去打银行的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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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侦探小说?(1)
1994年2月12日
全挪威的警官都在寻找盗走《呐喊》的窃贼。人们并不清楚窃贼们打算如何把这幅艺术珍品换成现钱,但窃贼的动机之一是明确无误的:这次盗窃是赤裸裸的侮辱,是对挪威文化界和政治界精英们竖起的中指。这不仅仅是经济犯罪,它更是一次个人化的行为,犯罪分子卖弄聪明,摆出了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派头。
警方相信正是因此,窃贼们才选择了在奥林匹克运动会期间作案,此时两千多名记者云集挪威,为了抢到一个好故事,他们会挤破头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窃贼们会选择《呐喊》,因为那是当今世界最容易辨认的艺术形象之一。再加上现场故意遗留下的那张嘲弄人的名信片,以及那架梯子——它活脱脱就是一个十二英尺长的闪闪发光的骂人条幅。
对窃贼而言,这是一件价值数百万美元的趣事。在窃贼闯入国家美术馆仅仅四十分钟之后,有一通电话打到了《达格布拉德特》,挪威最大的报馆之一。当时是早上7点10分,打电话的人要与新闻编辑通话。“你们最好去趟国家美术馆,”她说,“刚刚发生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有人把《呐喊》偷走了,并且还留下了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感谢可怜的保安系统’。”
“请问您是?”
没有回答。
“请问是哪位打来的电话?”
电话被挂断了。
早上7点30分,国家美术馆的保安主管给馆长克努特?伯格打了一个让人心碎的电话。“我们的美术馆失窃了。他们偷走了《呐喊》。”电话两头的人都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他们都深切地知道,这条消息究竟有多么的糟糕。
与此同时,挪威政府的绝大多数要员们正乘坐一辆专用大巴,前往利勒哈莫尔准备参加冬季奥运会的开幕式。车厢里的气氛轻松愉快,像过节一般喜庆。随后收音机里传出了一条爆炸性新闻。等到大巴抵达利勒哈莫尔的时候,一大群记者围了上来,每个人都在高声吵嚷,询问有关《呐喊》的问题。
没有人能够回答。在奥斯陆,电视记者们云集国家美术馆各取所需。“我们唯一能够确定的是,”焦头烂额的克努特?伯格承认,“非常遗憾,我们认为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刚刚发生了。”
以前就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当然了,那些事件都与《呐喊》无关。1980年,克努特?伯格就任没几年,一名瘾君子大白天走进国家美术馆,窃走了一幅伦勃朗的名画,那是一幅男子的头像。他为这张画找到了买家,要价一万美元,只是这幅画作真实价值的二十分之一。六个星期之后,法国警察在巴黎追回了这张名画。
到了1982年,窃贼又一次白天潜入了挪威国家美术馆,这一次他们躲藏到了一个储物间里,直到半夜警卫们巡视到美术馆的另一边时,才现身。他们劫掠走了一幅高更①、一幅伦勃朗(不是两年前失窃的那幅)、一幅戈雅,以及五幅其他画作。他们通过窗户,把这些画传递给同伴,随后逃之夭夭。在这起窃案之后,国家美术馆的官员们才决定加装报警设备、室外监控摄像头,并在地下室里设置了监控室——《呐喊》被递出窗户时,警卫根本没有看监视器,就干坐在这间监控室里。
1988年,窃贼侵入了奥斯陆的蒙克博物馆(Munch Museum),那里距离国家美术馆仅有两三公里之遥。窃贼们从那儿偷走了《吸血鬼》(Vampire),或许在蒙克的作品中其知名度仅次于《呐喊》。在蒙克的画笔下,女性的形象往往让人心动,有时也很危险,通常则是兼而有之。《吸血鬼》展现的是一名红色头发的女性,在撕咬——也可能是亲吻着一名黑头发男子的脖子,后者脸冲下趴在她怀里。 txt小说上传分享
3 侦探小说?(2)
窃贼可没有这位艺术家那么精细。他砸碎了一扇窗户,抓起那幅名画就跑。警铃响起,但等到警卫从博物馆另一端匆忙赶来后,只看到了碎玻璃,以及墙上那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