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九卿是被抬回京师的,在朝堂上述完职,赏赐自然是免不了的,玄明帝念其身体不适,特许她提前下朝,于是闫九卿又被紧赶慢赶地抬回了榭云山庄。
才进院子,曲若离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哎哟,这是怎么了,怎么去的时候好端端的,回来就成这副模样了。”
在碧青的帮助下,闫九卿被移送到软榻上。她半趴着,可怜兮兮地朝着曲若离诉苦道:“若离啊,为夫是被三皇子欺负成这样的,你快替为夫报仇去。”
“三皇子如今只手遮天,我怎敢去欺负他呀!”曲若离拿着药酒,一把拉开了闫九卿的裤子。“啧啧,这伤口都快烂了,你就没处理一下。”
“那可是……那里啊!我哪能让他的人替我疗伤,我自己又够不着,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闫九卿正嚷嚷着,曲若离毫不客气地将药酒倒在了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之上。“哎哟——你这泼妇下手就不能轻点!”
曲若离重重地拍了拍闫九卿的屁股,又引得闫九卿叫嚷起来。“就是要重点,才能让你长记性。老是和三皇子作对,你以为你有几个脑袋可以让他砍?”她可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我不管,你怎就不心疼我了?”
处理完伤口,曲若离为闫九卿裹上了纱布。“我若是不心疼你,怎么会一收到消息便大清早过来侯着你。”
闫九卿轻哼了一声,“你是候着我呀,还是候着朝上的消息呀!”
“那不都一样嘛!”之前闫九卿将她和慕云祁合作的事情告诉了她,一向对慕云祁颇有兴趣的曲若离哪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八卦的机会。“你快跟我说说,三皇子都说了些什么?”
“呵,我就知道。”闫九卿白了曲若离一眼,是谁说要与她一起孤独终老的,如今胳膊肘就向外拐了。
“他仅上报了付安逸四分之一的士兵和武器,其余三分怕是被他占为己有了。新上任的西南郡守是由吏部、工部、户部三位尚书联名举荐,我若是没记错的话,这位新郡守曾在西南城与我们一同喝过酒。”
曲若离若有所思道:“这三皇子果然有些手段,如今西南城也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了。”
看她一脸的赞赏之色,闫九卿不得不提醒她:“若离,闫家处于危难之际,我不得已才堵上了一家荣耀,是成是败犹是不定之数。当日我将此事告诉你,可不是要拉你下水,别被他的表象蒙蔽了。”
听闫九卿之言,曲若离气得直接给她脑门一记暴栗子,“去你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做我的大小姐,乐得自在,谁乐意去掺和你们!我只知道在某位仁兄需要时,随时给予援手,提防着他别被这浑水给呛死……”
“你个臭小子!”
曲若离捏了捏闫九卿白嫩嫩的脸颊,这种在她无力反抗时任由她揉圆搓扁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臭女人,给我放手!我信你还不成嘛!”
曲若离揉了揉闫九卿的小脸,这才松了手。“快,你还没告诉我,他怎么无端地就打你了呢?”
闫九卿抚了抚有些生疼的脸蛋,嘟囔道:“还不是因为花于溪!”想起这个人来就一肚子的郁闷。当初她想方设法想从他嘴里套出些话来,他要么是闭口不言,要么是转移话题,完全没有透露出半点消息。
“花于溪?暗影阁主花于溪?”
“对,就是他!在西南城外的一
家驿站里,我们受到了暗影的伏击。若离,你说为什么有人想买凶杀人却会找一群不入流的杀手呢?”
“要么是佣金不够,要么就是一种试探。”
“能找暗影杀当朝三皇子的,会差这些钱?说是试探,倒还可信一些。可是,他究竟想试探什么呢?是试探三皇子的手下呢?还是……”
当日受到伏击,包括那个店小二在内的杀手的目标都似乎不在慕云祁身上,好像是为了她。还记得慕云祁当日手刃两人,都是在她想出手之前,他之后调侃她无用,现在想想好像是故意不想让她出手。
“看样子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曲若离看她蹙着眉头,便知她已陷入沉思。“已经有人在怀疑你和他的关系了……”
“庄主、曲大小姐,梓骊宫传来话,贵妃娘娘让你们进宫一趟。”寂静的屋内,碧青的声音清晰可闻。
“可知是为了何事?”
“听说是贵妃娘娘有喜了。”
贵妃有喜,该是举国欢喜之事,也难怪碧青的声音难掩喜悦之情。闫九卿和曲若离相视了一眼,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九卿,你可记得我曾和你说过的话?”
“记得,一字不落。”
“贵妃娘娘常服的御赐补汤,里面有大量的麝香,经年服用使她早已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谈及此,闫九卿不禁恨得咬牙切齿。“陛下又怎会容许二姊诞下有闫家血统的皇子……”
闫九卿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了,和曲若离急匆匆地坐上轿撵,前往梓骊宫。
……
梓骊宫内,闫贵妃正高坐在软榻之上,身边两个宫女正在为她揉着身子。
闫九卿的身子不便,侧倚在位子上,面色沉重。“二姊,当真是有喜了?”
“九卿,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