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自然试图求救。
但事实真是残酷:大家全参加演习去了,走廊空空荡荡,一时间竟无人施以援手,幸好这不是真火灾。他只好自己同门搏斗,但看来效果欠佳,因为最后还是校长发现他们班迟迟凑不齐人,这才令校巡逻队解救了他。
马丁因此(以最好还是别的那种方式)声名大噪。
不过今天他顺利到场了,甚至比我都早,尽管因为中午喝了太多柳橙汁,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陆祈坐在班第一排,回头朝我招招手,我迅速挤过去坐下。
“怎么回事?”我问,“学校从来不在午休时间演习。”
“不是演习。”这时候,总是消息灵通的加奈(他们班坐在我们隔壁)凑过来,神神秘秘地说,“是音乐教室。”
“音乐教室怎么了?”我问。
“据说是有一个镙竖直掉在地上,正好把放在下面的手机切为两半。”加奈说,“结果手机爆炸,触发火警警报……不过没真烧起来。”
“谁的手机?”
“不知道,谁知道啊。”
我接受了这个答案,因为并不是真的关心,反正不是我自己的手机。
实际上,我更应该关心另一件事,那就是刚刚出来得太急,我没拿外套,只能坐在冷风里瑟瑟发抖。更不巧的是下午还有体育队训练,泡在水里打了两个小时的
球后,我头重脚轻,一回家就给自己冲了点感冒清热颗粒,然后果断上床躺尸。
时间飞逝。
等我醒来,天色已然黑透。老夏正俯下身子,严厉地看着我。
“三十八度五。”他看了眼温度计,问我:“你今天干什么好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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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一下:老夏是我爸。
我填写各种表格时,他的名字会出现在“毓父”一栏。
意思是:“他生育了我”。
字面意思。
我们家的习惯是互相叫名字,所以我平时就叫他老夏。没生育我的那个爸爸一般被称呼为“阿树”,他的书面身份自然是我的“首父”。
意思是:“他是整个家庭之首”。
至少《说文解字》里是这么解释的,尽管在少数情况,它不准。像老夏这个人就有点控制狂,他无法忍受别人是他的家庭之首。
而我和阿树……嗯……这么说吧:我们都很懂要适时向叨逼叨势力低头。
就像此刻,老夏递给我一根皮筋,毫无怜悯地把我从睡梦里薅起来吃饭和退烧药时,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安静肙鸡地扎好头发,把勺子插进粥碗里,昏头昏脑地搅了搅。
“问你话呢。”老夏说。
“我不知道,有可能是游泳训练。”我肯定地说。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老夏说,脸上有一抹属于胜利者的冷笑,“你的体质不适合冬泳。”
我大口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