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终于有了反应,问出口的却是:“因为和宣燃退婚,她伤心了?”
“肯定的啊。他们都是多少年的感情了啊,这宣少主也真是的,说退婚便退婚,一点都没有将我们大师姐放在心上。”元忱忧愁道:“大师姐已经闭门不出好几天了,她谁也没见,肯定是伤心极了。”
他接着道:“要是你在就好了,你嘴巴那么甜,肯定能哄大师姐开心。”
裴云弃没有说话,他只觉讽刺。
这么久了,他未能让乔灵妩为他黯然神伤、辗转反侧。而另一个男人,却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他从前,为的到底是个什么?
“小七哥?你没事吧?”元忱看他脸色实在太难看了,忧心道:“你这伤要好好处理啊,我给你带了伤药来,你记得自己包扎。”
元忱说着,从灵府中摸出一盒药膏,借着栏杆间的缝隙递到了牢门里面。
裴云弃没有看那盒药膏,他抬眸看的是元忱,语气冷淡:“以后不要再来了。”
“我也没几次好来的了,你去了幻崖,我就来不了了。你也别怕连累我,我都不怕。”
“你想多了,只是不想看见你。”
“我还不想看你,你看你现在,狗都没你狼狈。”
裴云弃:“……”
“你记得抹药,我走了。”元忱转过身,出去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回过头去,刚好对上裴云弃平静无波的眼眸。
裴云弃看着他,似是在送别。
距离刑罚也没有几天了,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
元忱心中酸涩,他恨魔,也气愤裴云弃与魔同流合污,但这么多年的交情,他无法对裴云弃视而不见。
他快步离开。
地牢中重归平静。
没多久,翟明临来了,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眼神失望,放下了装着疗伤丹药的瓷瓶便快步离开了。
裴云弃全程都没有反应。
许久,他挣扎着坐起来,指尖捏住了那个小小的瓷瓶。他握着瓷瓶的骨节泛出青白,一道清脆的“咔擦”声响起,那小瓷瓶连带着瓷瓶内的丹药,被捏得粉碎。
他暴躁的将手中的碎片丢到一边,然后垂下头看着染血的指尖,冷笑了一声。
假惺惺。
他落得如此下场,都是他们师兄妹害的!
在裴云弃心中,翟明临并不无辜,因为他是温时礼的师弟,是乔灵妩的师兄。
……
夜色如墨。
一道娇小的白色身影在一位弟子的指引下,踏入了阴暗潮湿的星剑门地牢。
她乌发漆黑,五官精致可爱,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与这片天地格格不入。
弟子心生恻隐之心:“宁师妹果真重情重义,便是那等叛徒,也因他曾是你的师兄而心怀仁善之心。”
“师兄对我极好。”宁阮眼角微红,声音也跟着有些沙哑:“还是要多谢赵师兄能放我进来看师兄。”
“无妨,况且今日在你之前,也有人来探视过这叛徒。”赵师兄感慨道:“按理说这裴云弃出了这档子事儿,与他交好的弟子自当明哲保身,我却未曾想过,算上你,今天都有三人来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