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晓静面对那老伯孙子的一再致歉,内心充满了矛盾,最终还是选择留下来。
留下来,对乔晓静来说,这是一个令她尴尬的决定,毕竟不仅仅要面对善良如水的老伯,而且还要面对曾经被他们误以为盗贼的老伯孙子,不管怎么巧妙周旋,三者之间关系已经出现了裂痕,而这种裂痕短期内很难弥合。
对于那老伯来说,乔晓静他们留下来,不仅仅让他感到些许宽慰,更主要的让他内心能够好受一些,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他的孙子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对于那老伯孙子来说,乔晓静他们能够留下,这说明大家接受了他的道歉,原谅了他的过错,从某种意义上讲,众人的举动让他获得了重新做人的信心。
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在这位老伯家已经住了一周时间。
雨还在下着,谁也想不到这场雨竟然会这么大,依然看不到丝毫变小的迹象,而且还持续了这么长时间,依然不见云雾散去日光重现的趋势。
“我怎么住得有些毛,总觉得不踏实,心里空落落的,就像什么东西丢了似的。”一天,乔晓静与翠玉和阿紫坐在门口,她痴呆呆的看着雾沉沉的屋外。
“我也有些不踏实,”翠玉说道,“刚来那几天,想着雨大路粘,正好借此机会补一补觉,没想到只剩下睡觉了,白天睡,晚上也睡,这觉睡得让人觉得有些不实在了。”
“有什么法子呢?”阿紫深吸了一口气,叹道,“毕竟我们的任务才刚刚开始,准确地说,我们的任务刚开始便搁浅了,动不了了。呆上一天两天可以算是福利,老天爷觉得我们太累了,让我们休息一下。可时间长了,三天五天一点进度都没有,却只能跟猪一样的活着,吃了睡,睡醒了吃,谁也不是那种没心没肺之人,谁能受得了这个?”
“谁说不是呢!”乔晓静长吁短叹,“这场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出,千里之路还等着我们,我们却只能在这里悲叹,这真是让人抓狂!”
“你们说,”乔晓静略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我是说,就算是下雨,我们也不像现在这样,整天干巴巴等着。”
“遇上这样的天气,”翠玉说道,“咱们又能怎样,只能就这么等着,但愿这雨能够早点停了,我们能够早点出。唯一能做的,就是我们将来在路上不要再耽误工夫,加快赶路度,尽量将这段时间耽误的路程赶出来。”
“我看也只能这样,”阿紫说道,“尽量等雨停了再出。这样的天就算我们着急赶路,一天也走不了多远,搞不好到最后还得病倒一大片,那时候又要赶路,又要治病,还得有人专门照顾病人,麻烦更大,不划算的。”
“我实在等不下去了,”乔晓静拍了拍额头,长叹一声道,“咱们这样,若是明天还是这个天色,咱们就别再次耽误工夫了,赶路!”
“赶路?”翠玉吃惊不小,她惊讶道,“这雨若是刚下,赶路还有可能,起码路还没有完全湿透,还能找到路在哪儿,现在倒好,小沟大壑全被雨水填满了,路上全被泥糊糊铺过了,怎么赶路?更何况还是这样的天色,雨下得还这么大。”
“就是啊!”阿紫也很惊讶,她指着屋外说道,“这么大的雨,路都很难找到,我们就这样出,万一迷路了,走反了,到时候不更加耽误事吗?还有就这口箱子,人淋坏了总有好的时候,万一将它淋坏了,咱们就是赶到了,任务不照样也得泡汤?”
翠玉和阿紫的目光尽皆投向了乔晓静,眼巴巴瞅着,以期她能够改变决定。
“油布隔水,”乔晓静冷冷的说道,“想办法找一块油布,将箱子包裹起来,这样箱子就不会淋湿。”
“在哪儿找油布?”翠玉有些吃惊。
“人生地不熟,谁去找?”阿紫觉得乔晓静太固执了。
“我也不知道哪儿有油布,”乔晓静说道,“不过我相信能找到,这件事你们就不用管了,由我来想办法,力争明天一大早咱们就出。”
翠玉和阿紫甚是无奈,对视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便不再说话。
乔晓静又坐了一会儿,忽地站起身来,拿起一件罩衣,什么话也没说便出了屋门。
“她这是干什么去了?”翠玉扭头看了一眼呆的阿紫。
“我哪儿知道,”阿紫不耐烦的说道,“我要是能知道晓静姐的想法,我不就知道为什么非得明天冒雨出了吗?”
“是啊,”翠玉淡淡的说道,“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非得冒雨赶路。雨小,倒还好说;这么大的雨,又在泥沼中迈步,高一脚低一脚,深一脚浅一脚,一天能赶几步路?”
“算啦,”阿紫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道,“我们现在说什么都无法改变她的想法,既然她已经下定决心,那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只能跟着她走了,边走边说。也许……”
“也许什么?”翠玉瞅着阿紫。
“也许,”阿紫淡淡的说道,“也许她会明白我们的劝告不是害怕冒雨赶路,而是为了让她做出更明智的决策。当然,也许她有自己的想法,她的想法比你我的高明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