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金农愤忿地说道,“这事你说不清楚,得由我们来说。板桥,走!”说完拉着板桥蹭蹭蹭出了房门。
汪士慎此时动作比平日快了三拍:“高翔,走,我俩找郎中去!”说完拉起高翔也走了。
一弯勾月冷冷地挂在冷冷的夜空中,多少冷冷的心肠要在这冷冷的夜空里寻找她温暖的归属啊?
板桥、金农他们已经走了。黄周氏抱着已经睡着的孙儿坐在火桶里发呆。现在老人家明白了一个事理,黄家就慎儿一根独苗,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黄家的祖宗饶不了她,死去的冤家也饶不了她。自己要强一辈子,讨了一个独守黄家的名份,又得到什么呢?冤家到死还在怪罪她,她闹不清楚,男人为什么不能一妻终身,偏偏要女子一夫到底。冤家是这样,儿子也是这样,莫非天下的男人都是这样?哎,一个家多个女人多张嘴,是非从这出,祸端从这出,男人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想不通,想不透,也就不去想了,儿子要怎么着由他去,但愿苍天有眼,给自己的儿子谋个心慈面善的女人来。
黄慎已被诊治过了,老太太下手下的太重,当时看不出,现在他的头肿了起来,象个巴斗,浑身上下没剩下几块好肉,看了让人心头发颤。许恩曼抱着黄慎哭了好半天,事情就是这么怪,不知道哪根筋通了,黄家的女人全线溃退,本当在理的一瞬间成了赔罪的了。
许恩曼抚着滴在黄慎脸上的泪水,轻声细语地说:“该说的他们都说了……”
黄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什么也不想说。
“看人家板桥,对自己的表妹一往情深,你要是对我……”许恩曼悠悠地说,“只要你对我和孩子不薄,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我怎么可能忘了结发之恩呢?”黄慎轻言道。
“你们男人,都是嘴上说的好听……”许恩曼心软嘴不软:“哎,我也想开了,男人孤身在外,有个知根知底的女人说说话不稀奇,日子久了,想纳人家作妾,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妇道人家。春节就要到了,让我们一家人欢欢喜喜过了节,你就去把她接过来……”
“阿曼……”黄慎愧疚、感激交织,把头埋进了娘子的怀里……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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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乾隆正在西暖阁批阅奏章,内侍安宁递上一份外交表折:“皇上,英国东印度公司在云南边境与我大清发生武力冲突,新任英国使臣斯当为此向礼部递交表文,请求皇上觐见。云南总督张昭火速来京,也在殿外候旨。”
乾隆合上奏折吩咐说:“先让英国使臣到乐寿堂见朕。”
“喳!”
紫禁城乐寿堂,是外国使臣觐见皇帝的场所之一。乾隆刚刚在龙倚上坐定,英国使臣斯当与他的秘书兼翻译钱征豪就傲慢地走入殿来。
时下,位于印度加尔各答的英国东印度公司肆意扩展罂粟种植,将罂粟的果浆制成鸦片,再用走私的方式渗入中国境内,英对华的鸦片侵略刚刚露出端倪。英国人初入大东方帝国很是礼仪万方,随着经济文化的渗透,清帝国边界的管理松弛,内部机制的混乱,让他们野性的血液得以无限膨胀,开始放开胆子俯瞰这个曾让他们景仰的东方巨人。
端坐的乾隆等候对方施大礼,但斯当只微微躬了下身子。这种无视帝王威仪的*举动顿时让乾隆傻了眼。
安宁见对方无意施大礼,急道:“为何见了我们圣上不行三跪九叩大礼?”
钱征豪翻译给了斯当,斯当说了些什么,钱征豪回译道:“斯当说了,大英帝国与大清平等往来,三跪九叩有损大英帝国的尊严,所以他拒绝下跪。”
“你这个蛮横的黄胡子,是牛也要让你学会怎样趴着和朕说话!”乾隆不高兴地对翻译道:“你告诉他,到了我大清国,随他是什么大国还是小国,一概按我大清的礼仪见驾!”
钱征豪翻译后,斯当翻了下黄眼珠子道:“今天我就是不下跪,上任前我没学这一套。告诉这位狂妄的皇上,我东印度公司在华的利益不容侵犯!希望他三思。”
听了钱征豪的翻译,乾隆讥笑道:“哼,我乾隆不是吓大的,想与我大清开仗?别忘了带着棺材来。”
斯当听了乾隆此话,似乎有些口软:“我们两国应当理智地坐到谈判桌上平等对话。”
没等翻译把话说完,乾隆便表示厌烦地挥了下手道:“朕身体不爽,请他出去,滚出去!”
英国使臣听了翻译的解说,嘀咕道:“为什么,为什么?大清帝国对待外国使臣就是这般无礼?”
“别说了,说了也没用。大清眼下国力强盛,英帝国无法与它抗衡,还是另想它途吧。”翻译劝解道。
斯当无奈,灰溜溜地与翻译走出殿去。
见那个无礼的家伙出去了,乾隆高兴地笑道:“朕就是赶他走,看他脸皮有多厚!安宁,宣张昭进来。”
“喳!”内侍安宁宣道:“皇上有旨,宣云南总督张昭见驾”
张昭进殿叩曰:“云南张昭觐见圣上!”
“平身。”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何事十万火急?快快说来!”
“英国在印度的东印度公司向我云南总督府发出通牒,要我大清开放口岸,准许他们的鸦片通行。”张昭说完递上了奏折。
乾隆快速扫看了奏折,忿怒地说了句:“狂妄!”
张昭见察颜观色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