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看错,那就是曾经属于自己的那个。
宝莺怒火噌地燃着了。她不再犹豫,回头在房间找了枚小剪子,藏在袖子里,吹了油灯,关上门蹑手蹑脚地走地吵那间厢房走去。
吃了这么多亏,总算是也懂了些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许多事,远没有自己看上去的简单,此时硬闯,也是冒失之举动。
她趴在门口听了好一会儿,屋子里的脚步声徘徊片刻之后,渐渐地隐去了。宝莺估摸着或许是走到里屋已经入眠,这才推开了门。
这间厢房的装饰华丽而高贵,她关紧门,转头就一眼瞧见了屋子正中茶桌上那闪亮的金盏,窗又大开,汹涌而入夜半雨后的沁凉风。
帘帐子被吹得扑腾,宝莺攒紧了袖中的剪刀,一步步地朝着内室走去。
那人似乎知道她回来,完全不似预料中所想的毫无防备,而是独自坐在案前,借着皎然月色,擦拭着手中的长剑。
她知道,既然走进来了,最坏的结果,剪刀若是刺不进他身体里,那就划自己的脖颈吧!故此,现在心情也格外平静,看着那男人。
他转过头来,对上宝莺的眼神。她皱着眉头,发现这人上半张脸戴着个假面,故而看不清真实面容。
不过,一双比夜色还要浓墨重彩的眸子,点缀了晴朗,落在宝莺身上。
姑娘可是来错了地儿?他不留痕迹地将她打量了个遍。一听见他的声音,宝莺就知道,错不了。
就是他!在衙门的那一夜,一切苦难堕落的开始。没有这个人,没有他的话,她哪里会沦落至此?
宝莺手攒紧拳头,目光从小荷包移到了那张诡异的假面之上,有着前所未有的勇敢,与浓重的悔恨坚决:不,没有来错!
我是来,要回我的东西的!她指着他腰间那个小荷包。
男人似乎才是反应过来,眼中聚集了一道惊诧的光,看了看小荷包,又看了看这个美艳而悲伤的女人。他起身,背着一身莹白如魅的月光,走到她面前,摘下了小荷包,举着晃晃:
原来是你,我想起来了。他点点头,又走进两步。宝莺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心中是恼怒,可面上竟然是烧红起来。
那旖旎又羞臊的一夜,比现在的距离要更近。她哭着喊着,被他闯入,夺走了她当时几乎所有的希冀。
看见宝莺不说话,男人含着一抹笑容又问:怎么?这才几日不见,哑了?
她觉得那剪子的尖头已经刺进了自己的掌心。踌躇着,等待着这男人再放下防备。
不疼?他竟然伸出手,包覆住了宝莺鲜血直流掌心,轻而易举地就拿过剪子,悠悠道:
你说想要,早些同我说就好了。弄伤自己,不值当。
似乎是真的惋惜的语气,将她的手放到唇边,舔舐着涌血。宝莺觉得伤口一阵阵发疼,脑海中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不过······我也要同你说明白。我的东西,可不是说要,就能拿到的。多少都得付出代价不是?
宝莺瞪大了眼睛,狠狠甩开了他的手,哑着嗓子,哀然道:你······你······
你真当这世界没有王法了!你究竟是谁,凭什么!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笑意更深。眼中的这个女子,原本伪装的坚强破碎了一地,露出了那无助的脆弱,与记忆中那夜完美的重合在一起。
那正中下怀,令他欲罢不能的脆弱呵!
男子不动声色地又袭近,带着令人不可抗拒的威胁,还有熟悉的欲情,俯下身吻了她颤抖的唇。
你想要,就凭本事来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