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那个洗甲水虽然恶心,但是还是十分具有作用的。
易凌轩盯着手腕上的腕表看了一会儿,收回了放在顾彬湘脉搏上的手,手指头在顾彬湘那只尸化的眼前晃了晃,“看得见吗?”
“看……的见!”顾彬湘的嗓音变得十分的粗糙,就好像恶鬼发出的声音一样。
我的心不由的紧在了一团,生怕顾彬湘有什么闪失。
易凌轩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朝旁边的耗子一伸手,那大耗子无比的聪明立刻就在内堂的一处橱柜里找到了一只小型的手电筒。
手电筒拿在易凌轩的手里,照了一下顾彬湘的眼睛,嘴角是一丝淡然的笑意,“是心魔,五通神虽然离开的身体,可是有些事还总是耿耿于怀。”
说到心魔二字的时候,顾彬湘那只尸化的眼球的瞳孔,果断的收缩了一下。
眼底深处,有着说出的苍凉。
从他脸上的毛孔中渗出的已经不是汗液了,毛细血管因为尸化给肌体造成了压迫,直接破裂从毛孔中渗出了一滴一滴细小的血珠。
这些血珠一开始还比较少,最终汇聚到一起的时候,便让整张脸看起来血肉模糊。就跟泼了一层红色的油漆一样,一股一股的缓缓流淌下来。
他已经不像一个人的样子了,反倒是像一头远古的妖兽。
“哎……”蒋仁义轻轻的叹了口气,将手中烧尽的熏艾丢在地上,用脚轻轻的踩灭了上面的火星,“修道之人清心寡欲,想的太多,护体的罡气自然减弱。徒弟,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你们……你们胡说什么,我……我没有耿耿于怀的事情。”顾彬湘说的时候那只尸化的眼睛更加恐怖了,可是正常的眼睛却是心虚的看着我,“星星,你应该懂我,你嫁给他了。我……我不会有非分之想了。”
“我知道,彬湘,你一定是因为别的事情才会这样的。”其实我知道,他对于我结婚的事情还是有些许的芥蒂的。
但是,顾彬湘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
他绝对不会因为我嫁给了易凌轩,因为妒忌心加重了病情,那得对感情偏执到什么地步才会变成这样?
反正顾彬湘不是这种人!
我想靠近顾彬湘,走到他身边安慰我的好兄弟,可是却被蒋仁义给拉住了,“别靠太近,你想重新被染上这东西吗?”
“蒋大师,我……我会小心的。”我顾星虽然说有时候是怂包一个吧,可是我对待自己的兄弟是可以两肋插刀的。
哪怕蒋仁义好心提醒我,我也不能像躲传染病一样躲着他。
走到竹床的旁边,我扶着床边靠近他,小声的问他:“电冰箱,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特殊的变故。没事,你告诉我,我和易教授都会为你想办法的。”
“昨夜……有个身穿道袍的妖孽从……从屋顶顺着房梁和柱子游走进来了。”顾彬湘用那只干尸一样的手遮住了自己变化的眼睛,他属于人类的那只眼睛或多或少带着一丝悲哀,似乎在眼底深处已经带绝望。
我咬了咬唇,想用手擦干净他脸上的血却不可以,只能继续问他:“什么样的妖孽?他……对你做什么了?”
“它獐头鼠目,灰色的脸色,行走时身子如同大蛇一般的蜿蜒蠕动。”顾彬湘喘着粗气,他大概现在最后的支柱就是我的信任。
也只有我明白他心里的苦,和所承担的疼痛。
狠狠的又喘了几下,顾彬湘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星星,我当时挣扎不过,它……它还咬了我两口。”
顾彬湘竟然是在尸化了之后,又被不知名的东西咬了两口,尸化的位置上果然是有四排细碎的牙印。
那牙齿又小有尖锐,直接刺入了肌理。
易凌轩立刻发现了这四排的牙印,丝毫不惧怕尸化感染到自己抓住了顾彬湘的手臂,“你怎么不早说?你的伤口上可是有尸毒,难怪恶化的这么快。”
他蹙眉非常仔细的观察了一阵,甚至用手指甲扣了一下,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这个画面让我并不觉得恶心,反倒想到了神农尝百草。大概也只有医者,会为了救死扶伤,完全放低自己的姿态去治病救人。
“大家都喊你易教授,说你医术高明,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庸医。”顾彬湘撇了撇嘴,脸上那副吃味的表情,恰恰证明易凌轩没诊断错。
他除了中了额外的尸毒之外,心底深处的确有些许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