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曾在喝醉酒后,吐露过很怕朋友变成追求者,那样她会主动远离对方。
金邀月宁可站在外面受冷风吹,也不敢踏入宫殿半步,只怕动了心也乱了心。
人心何尝不是一块豆腐呢?既想让它柔软香甜,又嫌弃它太软容易碎。
爱情中,最怕遇到两个相同冷静的人。
那样迟早会成为怨侣;再不然,就是你向东去寻大道,我向西走过独桥。
金邀月忘不了周生辰与漼时宜之间隐忍的爱。
她或许在此间投入了太多的感情,毕竟,演着演着有些东西就成真。
演着演着就不知是戏中人还是人中戏,她想起那首《梨花颂》。
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
短短的四小句,赋不尽的相思离愁。
纵然是不记得从前了,可潜意识里还是忘不了,应该是曾经念了无数遍,白天梦里全心全意都在上面。
也是啊!她和周生辰认识了这么多年,她在那个人面前扮演了那么多年的明媚少女,和他保持了那么多年若即若离的关系。
怎么可能会有因为一件事,就一刀斩断。
那么他和漼时宜那!就算这些年里,漼时宜没有成为他的徒弟,但她真真切切因为她哥哥漼风,在南辰王府住过多少个日夜。
情不知所起,知时一往情深。
这从不是一句空话,若是两个人真有缘,便是那一眼,就是万年。
她从不觉得自己和周生辰之间的情感,能比得上他和漼时宜之间的一眼万年重要。
她扯出一缕哭笑,朝斜上方看,天已暮色,见不着个日月,就连往日的繁星都掩在其中。
罢了罢了,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啊?
不过,都是徒增烦恼。
她转身就走,丹雘色的大红宫裙在这夜里如那曼珠沙华般妖冶。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周生辰坐在床边,准确的说他是被拴在床边。
软劲散的药性让他有半分的武力,整个人似乎被抽干了内力。
周生辰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说恨邀月夺了江山,可他心里也清楚北陈的江山岌岌可危,他也清楚整个北陈都是东补补,西缝缝。
只是真到了这一天,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没人能接受自己的家,突然一下子成了别人的,心里总是会别扭的。
今日的邀月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邀月向来是淡然从容的,也是俏皮明艳的。
她就像那天上的太阳,永远充满活力,她温柔善良,聪明伶俐。
但今日她是狠辣果决的,是能站在皑皑白骨之上的帝王。
自己好似今天第1天认识邀月,她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想了这么久,他也是无从查起的。
明明他二人朝夕都在一起,他们无论是征战时,还是闲暇时,几乎都没分开过。
他们之间认识了这么多年,多少次战场上的死里逃生,他们二人都从未放弃过彼此。
是从什么时候起,邀月变得这么喜怒无常的,她今日那模样好似疯了,她那模样跟那些暴君有什么区别?
她这样下去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周生辰无声的叹了口气,这算什么事,她都做了这样不中不悌的事儿,自己还在想着她的下场。
都怪自己,就是自己早就察觉她的不对劲儿,也不至于会有今天。
周生辰想了一夜,他实在不知邀月什么时候起她就变了?
在他的记忆里,他们之间向来都是心意相通的,自己想要做什么,甚至不用说话,她就会递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