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年之后,或许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记得傅景行,记得那个心狠手辣的男人,记得那段不为人知的秘密、令人一听到便痛彻心扉的记忆。这一切,都被掩埋在了时光的背面,永不被人提起。
可她永远都忘不掉!
只觉心痛难忍,脸压在了书页上。不可否认的,她极度的自利,是遛遛大王!以前的她是那么的自私,不敢付出,她不敢付出一点点,因为知道一切都将是徒劳。她活在一个永远都醒不过来的噩梦里,那根植于心的恐惧,就像深山沼林里千年万年散不去的毒瘴,浸入了肺腑。所以连爱一个人都只能偷偷的,不敢让他知道。在这样背景下发展的这段情,牵出来的千丝万缕也都是痛的。他放的真心越多,反而越让她感到害怕。越害怕就越想结束、越想逃离。由此做了许多荒唐事,伤他,也伤自己。
他两手托起她的脸,再次亲上她。
今日,他是吻上瘾了。
所有的话,也都在唇齿相依中,磨尽了。
谁记得,那晚他们在海浪声声中吻了多久?好似两人都喘不上气来,炙热的大手不停歇地溜进被子里,她的衣服里。而她在他怀中的被子里裹着,在这一吻又一吻中,如中魔咒,沉沉睡去。
竟醒的比他还早。大概是昨天睡得多,也安稳。
他还是喜欢从后面抱着她入睡的,她转头就看到他放松的睡颜,像个孩子。多久没这样近的距离看他了?枕在他的臂弯里,手指细细描摹出他眉眼的轮廓,那么的真实,触手可及,仿佛是在上辈子。
他也醒了,捉她的手放在唇上吻了吻,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昨晚睡得好吗?”刚醒的缘故,声音沙的哑的,她竟听出了柔软。
“嗯,你呢?”
“当然是,很不错”他耳语。
海上日出得早,太阳像微微发光的盘子,懒懒散散地从窗外照进来,而萧冉的脸忽然一点点红了起来。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以往每每早上醒来,尾椎骨的地方都是酸酸痛痛的,有时用镜子一照,竟还有淤青!刚开始她不明,不过很快就知道了。原来是他!也不说是他的错,不过是男人正常的生理反应在作祟,想来他也不是故意的。
而今对面而卧,它生龙活虎的,就这样抵在她两腿之间……
自己现在是什么样难道自己不清楚?他倒不尴尬,只是抱歉地笑了笑,放开她,靠着床沿,尽量离她远一些,“抱歉,一会就好”
说是一会,可就这么静静躺了十来分钟,或者更久。两人之间没有交谈,甚至连肢体也没有一点接触。怪单人床太小!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他突然一掀被子,趿拉着拖鞋,开门出去了。
萧冉把脸埋进枕头,耳尖在滴血,竟就睡不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回来,头发湿漉漉的,带进来一身寒凉。他看了看窝在被子里的小团子,不禁一笑。过去他们有多少个疯狂激情的夜晚、亲密无间的触碰。可过后,她总是要害羞一阵的。
从衣柜里找出衣服换上,已是一身轻松的,隔着厚被子轻轻拍她的臀,“小懒猫,起床啦!早餐想吃什么?”
没道理一直纠结那桩事的。萧冉从被子里冒出一个乱糟糟的小脑袋,眨巴着眼睛思考。他竟看出了一丝魅惑,仿佛是吸食了鸦片,上了瘾,再戒不掉。
今日餐馆open,客人不少,一大早厨房里就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所以他们的早餐,就摆在了后院废旧的大船上。
吃早餐的时候,傅修直实在忍不住了,问坐在对面一心一意喝咖啡看报纸的人:“不是说把她送回了苏城,怎么又接回来了?你不嫌累赘啊!”
霍丞抬起头,看着他微微的笑了起来,露出洁白如玉的一口好牙齿,在冬季并不强烈的太阳光下,看着很帅,很干净。可视线却越过他,定格在他身后。
那日在晴空万里的海岸边,傅修直坐在白色的餐椅上,时隔两个月,再一次见到了萧冉。
那人一身不合衬的衣裤,不用猜,光看样式就知道是男人的衣服。而她这人毛病多的很,不是亲近之人的衣物,才不稀罕穿。
几度生死,再见,早已没了往日的灵动。眼神生怯,一股饱经风霜之后的颓败之气。与往日所见,大相径庭。
素日里,她总是抓着霍丞的手指。或是站在他身边,又或是躲在身后。可无论怎么个姿态,那小手总是将男人的手指抓得牢牢的,好似怕被人偷了去。而看他的眼神则满是戒备,好似他就是那个小偷。
后来仔细一想,大概是那次在旧址吃饭时,他那句玩笑话惹出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