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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第1页）

寿安堂内，一时间只余祖孙三人。萧浩初看了眼萧乐欣，继而望向首位的老太太，言辞恳切：“祖母，二弟之事恐另有内情。”

萧乐欣也跟起身行礼：“祖母，此事请允许孙女辩上一辩，二哥哥遭此祸事，孙女自知难辞其咎，但背后之人尚未露脸，还请祖母给孙女自辩的机会。”

萧老太太见萧浩初为萧乐欣说话，心底疑惑更甚，她眉头微皱颤声开口道：“你们一个一个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公子好端端的一个人，怎的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萧浩初与萧乐欣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十足，你一言我一语事无巨细的详说着昨夜自萧浩然气冲冲地闯进墨韵堂书房后发生的一切……另一边，萧芳苓带着丫头媚儿往墨韵堂的方向去。一路上，萧芳苓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她不明白明明自己跟大哥哥才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妹，可大哥哥为何总是偏向萧乐欣！“媚儿，你有没有觉得大公子待春泽苑的都比待我更为亲厚些？”

丫头媚儿想了想开口道：“大公子近几年都在白鹭书院读书，与姑娘有些疏远也是人之常情，好在二公子待姑娘是一如往日。”

“姑娘，你让奴婢打听的事奴婢都打听清楚了，确实是二公子先蹙六姑娘的眉头，但跟在二公子身边的小厮说了，二公子是为了给姑娘你出口恶气。”

萧芳苓神色一泠，愤懑地扯着手中的绢帕，此事她绝对不会善了，只是大哥哥态度怪异，竟然是有些偏帮春泽苑的，她一个人独木难支，实在是憋屈极了。撇开二哥哥的事不谈，萧芳苓心里还压着更紧要的事，她压低声音问：“吩咐你的事都打听清楚了吗？”

媚儿轻声回：“姑娘，今日趁府里乱着奴婢出门打听清楚了，确有此事。坊间都议论开了，圣上允准了殿下与镇国公府孟小姐的婚事，不日就将建府，只待年后迎娶轩王妃入府。”

“你可打听清楚了，孟玉茹是王妃，而不是侧妃！”

萧芳苓心底一惊，轩王这步棋是何意！“打听清楚了，孟小姐是轩王妃。”

媚儿低声回答，面上恭敬，心底却是有丝轻蔑。三姑娘还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二公子伤重成这样，她居然一心念念不忘的还是其他男人。二公子当真是不值。“媚儿，今夜老规矩，你在房内装睡假扮成我，明白了吗？”

萧芳苓沉声吩咐，今晚她必须想办法见上轩王一面。“是，姑娘。”

主仆两说话间就到了墨韵堂，只是这内院此时却是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无。萧芳苓柳眉微蹙，拾裙快步走进内室，一进去就见偌大的内室此时只余床榻上的二哥哥，还有正俯身弯腰在床榻边不知要干什么的萧芳华。“你做什么？”

萧芳苓疾步上前，一把就捏住了萧芳华伸向床头的手，冷声质问。萧芳华似是被吓了一跳，她猝然回头，神情间还有一丝被吓到了的惊慌，见来人是萧芳苓，顿时颤声回答。“三姐姐，我只是想帮二哥哥掖被角。”

萧芳苓哪里会信这样的鬼话，不知为何，此刻她突然明白为何大哥要她回墨韵堂看顾着二哥。“你滚开，谁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对于三房的人，萧芳苓从来不假辞色，尤其是像现下这种无人的时候，她更是连装都懒得装一下。萧芳华被萧芳苓推至一边，见萧芳苓转身一脸小心细致的给床上的萧浩然盖棉被，不由得轻笑了声。听闻身后的笑声，萧芳苓顿时怒了，转过身扬手就想掌掴。谁知萧芳华一早就熟知她的伎俩，先一步反手捏住了她的手腕。“三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赏人耳光，你自己的手不疼吗？”

萧芳苓没想到萧芳华都敢反抗自己了，一时间恼羞成怒，高高扬起另一只手。这回萧芳华也不拦着了，兀自迎着脸受了她这一巴掌。清脆的掌掴声在内室响起，屋子里就媚儿一个丫头，她清楚自家姑娘的脾性，一时间只敢站在外室不敢进内半步。萧芳苓有些傻眼：“你怎么不躲！”

人就是这样，越是反抗就越容易被激，可一旦对方硬生生地接住了这怒火，反倒是显得自己无理了。三房在二房手底下多年讨生活，萧芳华岂会不知。“三姐姐，你出了这口恶气，眼下能冷静些了吧？”

萧芳华目光灼灼，“春泽苑是我们一致的仇敌，不是吗？”

萧芳华态度忽然转变，萧芳苓还真有些接不住，她一脸嫌恶地甩了甩手，好似刚才碰到了什么脏东西。“四妹妹还真是会做人啊，刚才在寿安堂挺身而出，既得了祖母疼惜又笼络了春泽苑那位。现下倒是好，一转过头就来讨好我们二房……四妹妹还真丑人多作怪！”

萧芳苓口出恶言，出声赶人：“我见不惯你们这样虚情假意之人，别说什么一致的仇敌，凭你也敢与我们秋岚阁春泽苑叫板，你也配！”

她是不喜欢萧乐欣，这辈子定要把萧乐欣踩在脚底下，可萧芳华这个贱丫头怎配与她们做对手。“三姐姐说的是，六妹妹出身高贵，容貌倾城，京都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自然是不配的。可是你和我，我们之间可没有任何不同，都是庶出，谁又比谁高贵！”

萧芳华反唇相讥，半分不让，哪里还有往日里在萧芳苓面前忍气吞声的样子。萧芳苓冷哼了声：“祖母已将我纳入族谱，我早与萧乐欣平起平坐。”

“是吗？”

萧芳华轻蔑一笑，戳人戳心，“府里谁不知道，萧家三姑娘是靠着大公子入得族谱，祖母重男嗣在京都城早就不是什么新鲜的秘密了。”

“那又如何，我还是入了族谱，等春闱一过，我大哥哥就是榜上状元，企是你这样的人能明白的。”

“三姐姐还真是天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榜上状元？这话也就三姐姐你自己说说，大哥哥自己都不敢夸下这海口吧。忘了告诉三姐姐一声，崔家大公子今年也参加科考，这榜上状元还真是说不准鹿死谁手。”

闻言，萧芳苓骤然变了脸色：“这不可能，崔家不走仕途，崔家大公子一心只想做个闲散文人，怎得突然就……”话说了一半，萧芳苓顿时就明白了：“是你的手笔，你想尽办法嫁进崔家，就是想让崔玉给你挣出个状元夫人！”

“三姐姐难得聪明了一回，你说届时这出戏先出场的是我这个不配入戏的，还是自诩高高在上却无一人庇佑的三姐姐？”

“你这话什么意思？”

萧芳苓内心有些忐忑。萧芳华抿唇一笑：“我知道三姐姐想借二哥哥重病求祖母让二伯母回府，可是六妹妹不会允许的，她的手段你应该知道。只有她不想做的没有她做不到的，你觉得没有亲娘庇护的姑娘，能有什么前程？”

点到即止，萧芳华洒然一笑，转身离去。萧芳苓胸口微悸，颤颤巍巍地转过身看向床榻上生死不明的萧浩然。心底一个可怕的念头正疯狂的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