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沐细细思索了很久,等他想明白的时候,李肇基已经在和刘利在一旁说话了,唐沐快步走了过去,把披风给李肇基披上,李肇基说:“走,准备马匹,去广州。”
“大掌柜,发生什么事了。”唐沐不解,问道。
李肇基说:“郑廷球那个家伙得手了,他竟然真的抓住了林察,当真是有些气运在身呀。”
“大掌柜,这是郑廷球给您的密信。”刘利递给了李肇基一个竹筒。
竹筒上的蜡封的很好,李肇基缓缓点头,对刘利说:“阿利,你去忙吧,这段时间,广东士绅的外庄掌柜会来的很多,你莫辞辛劳,好好招待,贸易的事,就按照我们商定好的章程来就行。”
“是,大掌柜。”刘利欠了欠身子,就离开了。
李肇基打开竹筒,看了竹筒里的内容,满意点头,忽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又看了看唐沐,又转而低头看信,吓的唐沐缩了缩脖子,心里嘀咕这里面不会说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了吧。
李肇基对唐沐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忽然给唐沐脸上来了一个巴掌,冷着脸问道:“与郑廷球接头事,你亲自去的?”
“哦。。。。。。是,我觉得非常重要,事关大局,不放心别的人去。。。。。。。。”唐沐解释说,但左边脸上又挨了一下。
“我是不是吩咐你派别人去?”李肇基问。
“是,但这件事。。。。。。。。。”
啪,又是一个巴掌打在了唐沐的脸上,唐沐低头,知道不能再辩解,而是说道:“对不起,大掌柜,我错了。”
“你知道你错在哪了吗?”李肇基问。
“不该擅自做主,违抗您的命令。”唐沐说。
李肇基冷哼一声:“再想!”
唐沐悻悻点头,跟在了李肇基身后,他实在想不明白,到了澳门,唐沐先是安排了马队,一起与李肇基骑马北上,过了关闸,李肇基问:“想明白了吗?”
唐沐还是摇摇头,李肇基问:“你说,我为什么把这件事交代给你,而不是我亲自去联络郑廷球。”
“您怎么能去!”唐沐立刻说道,他的脸上全是理所当然,说道:“您是商社的大掌柜,而香港是龙潭虎穴,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商社可怎么办?”
李肇基问:“那你呢,你又是一个可以随便死去的人吗?”
唐沐低下头,李肇基的声音温和了许多,他骑在马上,安慰说道:“唐沐,你不是那个靠着胆大勇敢在阵前搏取前程的小兵了,你立下了大功,我也给你了相应的地位和权柄。
在商社里,你已经是一个重要的人,千金之子不做垂堂,你纵然谈不上千金之子,身上也有很多的责任。如果你再这么一意孤行,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日后遇到关乎命运的大事,我如何敢交代你。
又如何让你执掌方面呢?试想,我给你一支军队,你却冲锋在前,你死了,军队就散了,失败、被歼、逃散。。。。。。。。何其悲惨。”
“是,我明白了。”唐沐擦了擦有些酸胀的鼻子,说道。
“你小子比你想的要重要的多,勇敢是一种美德,说实话,这方面我不如你。但勇敢不能解决一切,你已经成婚了,要学会成熟稳重。商社太需要独当一面的人才了,更需要既对我忠诚,又能独当一面的人。”李肇基轻拍他的脑袋,劝说道。
李肇基安排人去香港联络郑廷球,其目的有两个,一个就是让郑廷球在接下来的战事之中充当内应,在合适的时候发挥作用。另外一个就是设法搞掉林察。
而搞掉林察的办法就是进攻南头水寨,让林察背上战败的责任,而李肇基就可以用软硬兼施的手段让沈犹龙问罪林察,至少夺了他的兵权。这样,在广东对面,对商社最富有进攻性,且拥有实权的一支力量就被解除了。
当然,郑廷球抓到林察,结果似乎更好。
但这一切的基础都建立在,郑廷球是愿意与商社合作的,但李肇基没有这个把握,他拿不准郑廷球是否真的看重妙娘和他的两个儿子,甚至不知道郑廷球是否知道武大会和妙娘私通,孩子可能不是他的事。
因此,香港一行是很危险的,所以在郑廷球回信的字里行间里,提到唐沐去过香港岛,李肇基是如此的愤怒,这个年轻人是他重点培养的人才,一直表现的很优秀。
广州。
为了表示与陈子壮的亲近,沈犹龙在广州期间,索性就住在南园。
此时,南园花厅里,一阵激烈的琵琶声传来,在寂静的南园之中传的很远。
“好好,这一曲十面埋伏,是极好的,不过一具琵琶,却弹奏出十万甲胄。”沈犹龙听罢了,击掌说道。
陈子壮不仅是广东士绅领袖,还很有文名,在广州交友广阔,今日约了几个文士来,与沈犹龙喝酒唱诗,颇有享受,而有一文士新纳一妾,一曲弹奏,惹得众人喝彩。
“终究还是差了些悲怆慷慨之意。”陈子壮淡淡说道,他环视众人,解释说:“这曲目谁人都弹得,但只有心中有乾坤,又知刀兵险恶的女子,才能弹奏出其中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