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十七却没这么说过。
她蹙了蹙秀气的柳叶眉,小声说道,“我还想学医术!”
顾清昭失笑,忍不住又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指尖滑过她鬓间垂着青玉珠子的发簪,他抿起薄唇。
“好,你日日午后来,我教你写字,还教你医术。”
夏十七却又察觉不妥,想了想说道,“我和星沉住在楚氏医馆,我却不知该怎么偿还楚馆主的恩情。沈大夫,你说我能做些什么呢?”
这是她一直困惑的地方,她不会医术,也做不来好吃华丽的饭菜,更不需要为医馆扫撒洗衣。连回报楚云阁恩情的法子她都想不到,只能靠着苏斐南一点消息,努力查明楚云阁是不是星沉的生父。
对了,她待在楚氏医馆,不就可以通过自己的搜查去证明星沉是否是楚云阁的孩子?
夏十七眼底瞬间亮起的光芒夺目耀眼,顾清昭怔了一怔,旋即见到夏十七粲然一笑,她状似豁然开朗了。
顾清昭只觉呼吸一滞,旋即心口跳如猛雷,他深深压下心中躁动,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握紧了,露出个不动声色的笑。
“夏姑娘无需担忧,只要星沉还在医馆内,便是对馆主最大的回报了。”
顾清昭说着,给了夏十七一个安心的眼神。
饶是夏十七不明白他的意思,却也反应过来了,她想起上回顾清昭说的那个故事,开口问道,“沈大夫,你
上回说的那个故事我有些忘了,你可否再说一遍?”
顾清昭露出有些疑惑的神色,“我讲过故事吗?”
“你讲过!”夏十七肯定道。
顾清昭便笑了一笑,眉目清朗而宁静,落在夏十七眼中却是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
“我忘了。”他只需一摊手,夏十七便不能拿他怎么样。
夏十七咬住下唇,思忖了一会儿,准备从另一个方向突破,“我记得你说到过那人先是娶了心上人为妻,旋即不知怎的又娶了心上人的姐姐,为妾。妻和妾是同一日生子,妻生的儿子健康无虞,妾生的儿子却是个死胎,我说的这些可是对的?”
顾清昭自顾自斟了一杯茶水,细瘦手指执起茶杯,杯沿的缝隙中氤氲出他若有所思一双眼。
“我说的是这些吗?”连他自己都不信。
夏十七有些急了,她径直撑着桌沿起身,倾向他,略带着压迫地问道,“你故事里说的那个公子是不是楚馆主?他是不是有过两个孩子?”
顾清昭悠悠饮尽一杯茶水,手还未曾放下,就被夏十七牢牢握住了手腕。他眉心微动,手腕上一处冰凉几乎侵入骨髓,他浑身上下的情绪却在欢呼雀跃,叫嚣着欢喜。
夏十七又重复了一次她的问题,她的眼神紧紧盯着顾清昭,本还以为他会否认,却不曾想到顾清昭轻轻点头,“你猜的不错,那人正是馆主,他是有过两个孩子。”
夏十七心头的疑问被坐定,她还没有松口气,又听得顾清昭道,“我亦是一直在找那死胎的下落,听说是被送入了楚氏墓地埋葬,但我听接生的产婆说过,那死胎骨骼健全,并不像是在娘胎中就死去的迹象,倒像是出生后才死的。”
夏十七越抓越紧,她瞧着顾清昭平静如初的眉眼,心口蛊虫正随着她的情绪而舞动,便忍了这痛楚,沉声问道,“那已被埋葬的孩子会不会并不是楚馆主的孩子?”
顾清昭轻眨眼睫,略扬起一抹笑意,“不见得,谁也没有证据。”
夏十七面色已然有些煞白,“可你和馆主都说,星沉长得很像故事里的妻子!”
顾清昭沉默良久,轻叹出声,“的确,初初见到星沉,我就发觉他长得十分像阿凝。”
夏十七最终还是忍不住嘤咛一声,面色惨白地松了顾清昭的手,自己跌坐在椅上,顾清昭面色轻变,眨眼便靠过来扶住夏十七的肩头。
“夏姑娘,你这是——”他手指一翻,要搭上夏十七的手腕。
夏十七忍着痛用力挥开他的手,说道,“不要给我诊脉!”
顾清昭微怔,怀中夏十七深深吸了几口气,只要不去想这会让她情绪波动过大的事情,心口的蛊虫便不会作祟!
而她强忍着心头剧痛,更顾不上自己此刻依靠在顾清昭的怀中,也无从发觉顾清昭眸底意味不明的情绪。
“若是太痛,我这里有止痛药,你可要服一粒?”顾清昭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瓷小瓶,他一拔去药塞,属于草药的清香便传了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