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烟以为用过晚膳,他便会离去,只是这一回她再次错误地估计了情势。朝去幕至的龙君宇半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喝了很茶,便拉着她在庭院中散步。
一直到二更时分,既不见龙君宇走,也不见有人来请走他,蓝烟不由地大为苦恼。
蓝烟自是无法得知,容妃已知晓自己上回的所为惹恼了皇上,即便存了争宠的心思,这回自然是不肯做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了。至于其他的妃子,没有容妃的那份自信与胆色,断也不肯做会惹怒皇上的蠢事的。
故此,除非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军国大事,才能召唤得动龙君宇。可惜的事,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几率实在太过于渺茫了。
别人在等待时,总嫌时间过得缓慢,而等待中的蓝烟,却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快得令她惶惶不安。事实上,她惶恐的不是时间,而是眼前的某人。自从他一出现在紫铭轩,她的日子便过得跌宕起伏,惊心动魄。
不禁令她怀疑上天是否见她先前过得太自在了,如今才这般折磨煎熬于自己。
“天色不早了,该就寝了。”正在蓝烟心绪如焚之时,龙君宇放下手中的手卷,下了软榻趿拉着鞋,朝卧床而去。
与她对坐的蓝烟,也只得跟随过去。等着蓝烟为他宽衣的龙君宇,摊开双臂,却迟迟不见蓝烟有所动作,便侧了目,却见她一脸的不
情不愿。
“皇上明早不会再免了早朝吧。若非如此,还请皇上去其他妃嫔处歇息吧,臣妾实不敢再留皇上在紫铭轩了。”即便心中怀着无比的惶恐,蓝烟还是勇敢地把一直徘徊在心头舌尖上的话宣之于口,而后一副听凭雷霆之怒降临的模样。
“瞧你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放心,朕允了你便是。”龙君宇有着瞬时的懵怔,旋即不假思索地,爽快应答,眸中闪过一抹难辨的光彩。
直让蓝烟怀疑自己是不是多此一举,杞人忧天了,那人怎么会轻易地罢朝,视朝政大事为儿戏呢。今早,或许是另有不为她所知的隐情吧。这般难得的一次皇上罢免早朝,还让日久无宠的她给撞上了,蓝烟真是不知该为自己庆幸还是悲哀。
女人果真比较傻,比较天真,会轻易地相信男人会为自己做一些不太可能的事。而这个只见过数面且厌恶着自己的男人,更是不会如此,自己还真是蠢的可以。想想她刚提的那个要求,还真是可笑,蓝烟敢肯定他心里肯定嘲笑死自己了。
她有捂脸的冲动,只是终觉不妥,却禁不住面上红霞乱飞。
那一夜,似乎没有上一夜那么般的痛楚,却比第一次更觉困倦,无力。
这一次,他不再惜力,恨不得洞穿她的轻盈娇弱宛如花瓣的身子似的。紧咬了朱唇,她也无法遏制得了逃逸出来的声息,却也让她领略到了未曾见识过的甘甜。
果然是痛并快乐着。原来,痛与快乐是绞生在一起的。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相对而生的事物,本就没有某个明晰的界限与分野。
明亮的熹光之中醒来,时辰比往常晚得多,而她身侧的锦褥已经凉透,他应该是早就上朝去了。
身子经过一夜修复,已能挣扎着起床。浴汤依旧是备好的,沐浴过后,秋荷与云婉端上了早膳。竟然气派地摆满了一桌,光是粥品便有三种之多,还有一碗参汤,菜色明显比之前丰盛很多。
“今儿一早,内务府便遣了人来送了好多东西来,比以往的小姐的份例可是丰厚了不少。单单是这百年的人参,便送了五株,还说小姐若是不够了,只管遣人去说一声,会尽快送了来……”秋荷见蓝烟面露诧异,便兴兴头头地为她解惑。
蓝烟听着,无可无不可的,只扒了几口饭,又无力地躺回床上。却也不想就睡,半倚着床,随意地翻开一本诗集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
由此及彼的,还是会勾起她对那些传奇小说的惦念,又联想到答应带书与她,已经身在京城之外的龙玉珏,应该好不快活。看的出,那是一个挺懂得生活享受的人。
转念想到,要是自己也能从这宫里逃出去,一定要四处游历一番,好好见识一下这个历史上莫须有的朝代,是怎么的一番景致。
兴之所至的蓝烟,唤过秋荷,把那轩中首领太监张刘公公所描画的后宫地形图,翻寻了出来。刘明善久居宫中二十余年,对皇宫的地形知之甚祥,是她谎称外出怕迷了路要他给自己画的。他只是嘱咐自己此图万不可被旁人瞧见,恐被其宣扬出后便会对她不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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