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夜里,花明亲自送宁韫良出了花宅。街道之上空荡荡的,只在一颗梨树下,停了一辆马车,宁韫城正站在树下。
花明将二人送到宁韫城面前,行礼道:“五殿下。”
宁韫城虚虚一扶道:“兄长不必多礼,”继而转向宁韫良,“祖父怎么说?”
花明听出了宁韫城称呼上的变化,但他没有点出来。
“祖父要去赴宴,但留了舅舅在家中。”
宁韫城道:“这也是你来之前就猜到的,如今祖父执意如此,明日也只好见招拆招。”说罢,又对花明提点道,“明日宴席说不准就有太师一脉的老臣出面弹劾花家,要靠兄长费心周旋了。”
花明道:“五殿下客气了,这本就是花家家内事,花明合该尽力。”
“也不知母后那边能否劝动父皇,只是我今日得到消息,父皇明日安排了禁军把守皇宫。”
三人互相看了看,花明沉吟片刻,笑道:“若皇上早有部署,咱们也该放些心。”
三人正说着,忽又见一马车驶来,马车在离花宅不远处停下来。蓝九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五殿下六殿下花公子,”蓝九峰一路小跑过来,“宫中有变,臣得到消息,明日宴席,皇上安排了大量禁军把守。”
三人面面相觑,花明道:“蓝大人也知道了?”
蓝九峰今日似乎心情很好,但见他颇为志得意满地说道:“看来圣心已有定数,明日怕有一场硬仗,两位殿下安心应付明日宴席上的事情,皇后娘娘宫禁那边有我盯着呢。”
又对宁韫良道:“六殿下可要回宫?臣恰好顺路,送殿下一程。”
宁韫城道:“不必了,小六今日宿在五皇子府。”
蓝九峰看见二人牵在一起的手,但双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他立刻遮掩了下来,笑道:“既如此,那臣先行告辞了。”
回程的马车上,宁韫良一直不说话。
宁韫城抓了他的手,道:“明日我亦会在宴席上,我会保护你的。”
宁韫良道:“五哥,说来奇怪,我近来总觉得哪里不对。父皇和祖父都有些怪怪的,按理说,父皇虽宠母后,也不至于冒天下之大不韪非要在明日举宴,母后也是,母后听闻父皇下旨之后,神情奇怪的很,自己坐在凤座上苦笑了半天,我本想着今日夜里,能劝动祖父也是好的,可祖父十分坚持,明日必要赴宴。你说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呢?还有刚才花明哥哥,他听到父皇调动了禁军,却好像并没有多高兴。我认识花明哥哥这些年,十分清楚他真正放心是什么样的,花明哥哥最后说的那句话,实则是说给你我二人听的。”
宁韫城道:“阿良,你有没有想过,父皇可能是要立你。”
“立我?怎么可能,父皇疯了不成——”
宁韫城顿了一下,牢牢地抓住了宁韫良的手:“可父皇如今却给所有人造成了这样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