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队长,睡觉,关键要素还缺一个。
“和谁?!”所有人大气不敢喘,毕竟前面何会计和傻杜鹃的事儿已经成为众人皆知的秘密,莫非小海燕还有点别的事儿?而且还是队长这快五十岁的老头子?
但队长家老太婆呢,别的不敢说,对自家男人那是相当的,高度的自信,她男人现在快五十了,每隔几天还得在炕上折腾一回呢,她的感受从来不重要,主要是通过这事来看,他在家里是能吃饱的,不会去外头打野食。
这不,她就双手叉腰,大声道:“安然同志,说话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行的,你说我家老头子怎么着,要敢胡乱攀扯我今儿就撕烂你的逼嘴。”
“我不是胡说,他跟宝花……哦不,你们就当作我什么都没说,行不行?”
哟呵,都说漏嘴了,是宝花。
小海燕有几个宝花?不就是何宝花吗?!
问题是,这俩人都姓何,是同宗同族隔了几房的叔叔和侄女啊!早一百多年前那也是同一个老祖宗啊,妥妥的那啥,乡村乱仑香艳故事啊!
老婆子差点没被气个倒仰:“你,你,安然你个臭婊子,我让你编排我男人……”说着就冲过去。
当然,半道就让人抱住了。“婶子别急啊,先听听安会计怎么说的呗。”
“就是,肯定有什么证据没拿出来,不然安会计平时多体面,多稳妥一人啊……”感谢姜何两大姓的势不两立,任何时候总有人跟老太婆唱反调。
何家人的笑话,姜家人爱看。
在所有人或期待,或紧张的目光里,安然终于冒出一句:“金蛋妈上次跟我说,在他公爹的枕头底下看见过……过……”
金蛋妈都傻眼了,“我啥时候说过?啊?啥时候说的你给我说清楚!”
“就年后那段时间啊,你忘了吗?”那段时间,她为了能加入妇女生产小队种药材分一杯羹,经常捧着安然,跟她同进同出,这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金蛋妈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但她坚信,只要没证据,安然就是瞎说,她公爹就不会有事,所以,她深吸一口气,“要是拿不出证据,你就是信口雌黄,你敢对天发誓吗?”
安然为什么要发誓?她都懒得发誓,“你说过你公爹枕头底下藏着何宝花的奶罩,红色的,不信大家去找找看就知道了。”
人群里“轰”一声,要是有屋顶,早让他们掀翻了。
天哪,哪怕是乡间最香艳的色情故事,也没有敢这么写的啊!叔叔藏着侄女的那啥,还放枕头底下,是想每天睡觉前重温一下吗?
哦吼,不知道谁带头,大家伙全往何家冲去,路上还遇到慢悠慢悠准备来“劝架”的何队长,平时对他点头哈腰的社员居然正眼也没看他,把他挤到一边去了,陈大娘还直接“呸”一口,吐他老脸上。
何队长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在小海燕维持了一辈子的体面,今儿怕是要完蛋。
***
事情跟安然预料的一样,红色的内衣在老头枕头下找到,何宝花就是有嘴也说不清,因为那衣服一股汗臭味,这种特别的腋臭全村只有她有,而衣服也确实是她的。
更绝的是,安然还从兜里掏出一张信签纸:“亲爱的宝花侄女,见信……”
众人再次哄堂大笑。
何队长本人不识多少字,但因为常年在大队部混着,相当于上了个扫盲班,安然在大队部待了半年,别的不一定学会,要模仿几个他的三脚猫字,还不容易?
何队长直接给气死在门口了,自打出生起,他们这座小院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而老婆子呢,一爪子挠何宝花脸上:“好你个不要脸的骚货,我就说你怎么总往我家里跑,我就说咋每次你一来,那不要脸的老东西就跟猫看见鱼似的,你……”
得嘞,这下,她的嫉妒心是彻底坐实了老头子的私德败坏。
何宝花真的体会到了一把啥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啥叫不疼在自个儿身上不知道真疼。安然还记得她说的“不就一个傻女子吗,跟人睡一下又怎么了”,每每想到孤独的流着血慢慢死去的杜鹃,她脑海里就会出现她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