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气急败坏,掏出刀子就冲着虞小楼戳去,虞小楼闪身一晃,那少年看也没看清,眼前的人一下子就消失不见,虞小楼这一闪就闪到少年身后,冲着他的屁股一脚踹去,少年转身又是一刀,再一次戳到了空气。
虞小楼正在气头上,把浑身的本事都使了出来,他从青布包上抽出布带子,绕着少年跑了几圈,少年就被团团困住,倒在地上。
刘碧晨缓缓跑过来,看见虞小楼正骑在那少年的身上,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用脚踢着少年,撅着个嘴,气呼呼的样子,竟然放声大笑起来,虞小楼这才扭头看到了刘碧晨,他也傻乎乎的笑了起来,刘碧晨竟然笑了。
虞小楼一手揪着绳子,牵着那少年跑到了刘碧晨身边。
“你怎么知道是他干的?”
刘碧晨双眼向上看去,趾高气扬的样字。
“你求我,我就告诉你~”听着这话,虞小楼像泄了气的皮球,心里想着她还不如不笑呢,自己顶天立地的老爷们,求一个小娘们算怎么回事。只不过自己心里又实在好奇,叹了口气,朝着刘碧晨低了头。
“姑奶奶我求您了。”
刘碧晨噗嗤一声笑出来,这才解释出了缘由。
外八行之中,势力最大的就是盗门,天下贼盗,凡是不告而拿者,皆视为盗门中人。这盗门没有门槛,没有规矩,凡是贼盗都是同门,所以这盗门也是最乱的。虽说盗门是最龙蛇混杂,但是也分为四个堂,分别是走山、领火、点金、采水。山中贼匪,有营有寨的,都算得上走山这一堂;挖坟掘墓,搬山丘的盗墓贼,皆是点金一堂;江河湖海,驭船劫货的水贼海盗,算是这采水一堂;而至于剩下的那些行窃入室之徒,都纳入了这领火堂。
盗门虽然人数众多,派系复杂,但是其余的三堂,有山头,有盘口,有水寨。都是有兵马手下的主儿,哪家势力最大,哪家便是这一堂的龙头。唯独这领火堂,个个都是单干的,最多不过三五结伴,也成不了气候,在盗门之中,人最多的是领火堂,可是唯独领火堂,龙头青黄不接,已经很多年没有人统领领火堂。
领火堂的人都是靠手艺吃饭,这贼盗的手艺和红手绢的手绝一门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有些红手绢门人学的本事,反而转做了贼盗。这刘碧晨刘家早年在红手绢也是地位极高,外八行各门都有交际,后来刘仁方带着她逃亡,游历江湖,也自然听得见得不少事情。加上刘仁方这么个老江湖翼翼讲明,自然认得这领火小贼的手段。
“你师父是谁啊?”刘碧晨转而问向那倒在地上的少年。
“我不知道,他早就死了!”少年没好气的说着。
虞小楼把刘碧晨拉到一边,低声问起她来。
“你问他这个干吗?”虞小楼倒是不明白。
“我猜他身上的刺青是领火纹,领火纹可是只有领火堂的真传才有的,这刺身的方法也是不传之秘,他要是真的是领火纹传人,那他背景可了不得,咱们不要惹他了。”刘碧晨拉着虞小楼的,谨慎的摇摇头,她可不想得罪这种人。
虞小楼走过去,又狠狠踹了那少年一脚。
“问你呢,你师父谁啊?”
“我他妈不知道!都说了他早死了,他要是活着还能再教我点,也不至于被你这么个货色抓住!”
少年瞪了虞小楼一眼。
“那你叫什么名儿啊?”虞小楼追问着。
“白靖”少年脱口而出,刘碧晨的脸上却生了变化。
虞小楼注意到了变化,侧耳过去,想问问这其中的文章。
白家出过无数的领火大盗,传闻白家人出入紫禁城,就像进自家门一样简单。当时盗门里都有这么一句话,皇宫里的东西明面上是皇上的,实际上都是白家的,他们想偷,就没有偷不到的道理。所以白家世世代代都是这领火纹的传人,虽然领火堂各自单干,从不结党,但是提到白家,却都马是瞻。
就是这样一个白家,十年前,被灭门了,谁干的没人知道,一夜之间白家上上下下,连同着管家仆人二十四口,全都被杀了,连尸体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不知是何人对白家如此恨之入骨。有人说,白家是偷了一件不得了的东西,因此被牵连进去,可也只是据说罢了。
如今这个叫白靖的少年,身负领火纹,恰好又姓白,刘碧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刘仁方曾经给她讲过的故事。
虞小楼听到这灭门惨案,倒是对着少年平添了一分的同情,毕竟说道做贼,他自己还没这白靖一半的本事呢,何况他方才对那小少爷出手,也算替虞小楼除了一口恶气。虞小楼蹲下身子,盯着那白靖,打趣的问起他来。
“你打哪来啊?”
白靖理也不想理他。
“嘿?你不说话,我可把你送官了啊。”
“你怎么哑巴了?”
“你师父都教了你什么手艺啊?”
“。。。。。。”
“你到底想怎么着啊!”白靖被虞小楼絮絮叨叨的话语折磨着,终于开了口。在他看来虞小楼就跟苍蝇似的,在耳边嗡嗡嗡的烦着。
“我要你跟我去天津,帮我办件事!办好了我就放了你,还送你五十块大洋。”
五十块大洋似乎打动了白靖,他的眼珠子转起来,心里暗自盘算着,看了看虞小楼,他露出个狡黠的笑容来。